覓著,對著那虛空中的聲音厲聲喊,“——住手!快滅火!放她出來,放她出來!——我答應你們!”
“遲了……已經遲了……”
“焚燒一切的紅蓮火焰一旦燃起,將燒盡三界裡的所有罪孽……”
“住口!讓她出來!”他想斬開重重的迷霧,卻發現那卻是如水一般地毫不留痕跡……他不知道她在哪裡,然而,他知道她在火裡……在烈焰的焚燒裡!“放她出來!快讓她出來!”
他開始失去了控制,一直往火焰的深處衝去——
“施主請止步!”
忽然,有什麼清冷如水的東西滴了下來,徹骨寒冷,讓他神志忽然一清!
──“大哥!大哥!快醒醒!……快醒醒!”陡然間,旁邊有近在咫尺的真切的呼喊,同時感到有人用力地晃動著自己的雙肩。他睜開眼睛,是熟悉的書齋裡的擺設,然後,看見的是三弟南楚焦急擔憂的臉——
“大哥……你被魘住了。剛才你的額頭和全身忽然象火燒一樣的燙!”南楚沉靜的眼睛裡,也有掩飾不了擔心和失措——“靖姑娘料的不錯,果然是有邪魅入侵!”
“哦?”他卻只是淡淡回應了一聲,想著方才假寐時候的夢,心裡也有異樣的不安。
“幸虧明鏡大師及時喝破,大哥才醒過來——”順著南楚的目光,他看見了旁邊正合十默誦著的老僧——僧人的手上,還有一個淨瓶,方才自己額上的水,只怕也是這位彈上去的。
“……心無掛礙,無有恐怖,遠離一切顛倒夢想……”然,聽老僧不停誦著的,居然是那部號稱所有經文之“心”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許久,等老僧唸完了以後,他們才看見開眼後的老僧眼睛佈滿了血絲——彷彿火一般的血絲!
“施主……方才你被困在那人的用靈力結成的‘界’裡頭了。好厲害的術法……這一次是僥倖,對方沒有出全力,要是——唉,只怕貧僧也不能抵擋啊。”
“世上果然有所謂的術法和幻力嗎?”蕭憶情啜了一口茶,滋潤了喉嚨,更加驚訝地發覺喉嚨裡居然真的有火的氣息!但是,他只是靜靜地問,“拜月教的術法,是佛、道、儒中的哪一流派?——中原可有能壓制它的方法?”
老僧緩緩搖頭:“不瞞施主……拜月教不屬於任何流派,傳說是以道教為主,結合了遠自西域東瀛的術法和苗疆的巫蠱之道,以月為最高神明,以教主為凡世最高領袖。自開創出來後,流傳於兩廣雲滇之地已有一百多年,教徒無數,勢力龐大。
“不過據老衲所知,雖然在苗疆信教之人眾多,但是大部分人卻只是信奉教義的一般教徒而已,連教主都是不修習術法而潛心研究教義之人——真正懂得術法的,教中不會超過十個人,再加上地方偏遠,所以,在中原一帶,對於拜月教的所知很少也不足為奇了。”
蕭憶情微微頷首——看來自己一開始就派阿靖去大理,果然沒有錯誤啊……本來是想借助風雨組織的力量,先除去拜月教裡最棘手人物的,但出乎意料的秋護玉居然拒絕了。
“那麼,大師可知道‘迦若’這個人?”他問。
“迦若?”老僧身子一顫,手裡的淨瓶不自覺的一傾,水濺出了少許。
“就是拜月教的大祭司。”南楚在一邊輕輕補充,“苗人的傳言和教徒的描述並不可靠,我們蒐集來的資料裡,卻沒有絲毫他的過去歷史和師承來歷。我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一個人物?”
“枝上繁花,天心明月。”驀然間,明鏡大師手執念珠,默誦,然後開口打斷了南楚的話——“錯了,他已經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一時間,連蕭憶情的臉色都沉了沉,但是,還是不說什麼。
“難道他還真的是神不成?”南楚揚眉冷笑,手按上了腰畔的劍柄。
“阿彌陀佛……或許是。”老僧合十,淡淡答道,“靈力如此,看破紅塵生死,超出三界五行,他的修為已經到達了飛昇之境——在凡人眼裡,已經是神了。”
“就是說……以凡人之軀,是根本無法和他相抗衡的嗎?”聽雪樓主終於發問,目光深沉莫測,“用武之道,根本不能和術法相對抗嗎?”一邊問,他雙手開始不自禁地微顫起來,有無法掩飾的恐懼預感傳來——
阿靖!……
“撤!”眼看著手下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鍾木華知道這個破廟中的神秘人實在是太厲害,立刻下了命令,“我來斷後,快回去稟告靖姑娘!”
顧不上收拾同伴的屍體,聽雪樓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