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的女人就是他的媽媽。
狗不能成為我的對手。耀葵自以為是地想。
但他對這隻狗的熱愛所留下的後遺症就是製作繩子,他對這項活動的迷戀遠遠超越了學業。當他的電話打不通時,耀葵就去制繩社找他,他百分之九十就在那裡,剩下百分之十的時間他在採購制繩的原料,她從來沒有聽他談及關於所學專業的任何事情,上課和作業似乎也是草草了事而已,他的心思就在制繩。
她後來瞭解到他是心理學系的學生,就試圖向他們系的一些人瞭解他的情況,他們的說法是,簡達學的專業的確是心理交流學,但他幾乎不在課堂露面,老師們早就習以為常,唯一能說服老師們默許他的無組織紀律的前提是,他的成績優秀。他的確沒有女朋友,他平時不太愛說話,交往的也朋友不多,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他的生活。
他不太愛說話?但他卻和我說了很多話,耀葵想,特別是他童年的重要回憶,何馬。耀葵的內心湧起一種煙花四射般的絢爛感覺,感覺哪怕四處漆黑也能被自己的熱情照亮。 。 想看書來
24。銀色鐵盒
未來的幾天中,發生的一件可怕的事情是,關於耀葵的面板保養已發展出一套完整的體系及說法。隔壁宿舍的那幾個女生真的來問耀葵宿舍的女生,她們旁敲側擊,半開玩笑地想從和耀葵朝夕相處的這些人嘴裡套出點什麼,而耀葵宿舍的人說,她的確是用普通的方法洗臉,不過好象她常常洗完臉後什麼都不擦,一直等到熄燈以後才上床擦護膚品。她們似乎在偶然的機會中曾見過那種護膚品,在她們的描述中,那似乎是一種來自耀葵神秘家鄉的獨特護膚霜,配方絕密,用一個精緻的銀色鐵盒裝著。其中耀葵隔壁床的女生丁丁繪聲繪色地描繪出那種護膚品,
“她都是等熄燈了才塗那種護膚霜的,有一次我聽見她非常小心地從枕頭下面摸出那個罐子,聲音輕得明顯是不想讓人發現,擦了以後還在臉上輕輕地按摩,按摩的時間很久呢。”
另外幾個同宿舍的女生又說了一些更加奇怪的版本,比如曾經聽耀葵說過她家鄉一些奇異的事情,她的家鄉盛產一種神奇的面霜,所以那的女人都駐顏有術,六十歲的看起來都像三十多歲,中年女人看起來像花季少女。
她們都是嘰嘰喳喳有傳話癖好的人,隔壁宿舍女生過來找耀葵,話中帶話地想確認耀葵舍友們的說法是否如實,她們說著說著便將耀葵宿舍什麼人說了她什麼,一一吐露。是不是這樣呢?她們瞪大眼睛在盤問耀葵,耀葵看著天花板,笑而不語。心想,我就是不告訴她們。
“難道你們是這兩天才認識我嗎?”耀葵覺得她們的思維完全不符合邏輯。
她將自己的床收拾乾淨,將抽屜上了鎖。她們疑心更重了。
有一天耀葵去制繩社向簡達傾訴生活裡的這些無聊事件。天還是那麼熱,他還是習慣性地蹲在地上編繩子。在耀葵向他述自己的一切時,他總是露出一股飄忽的神情,彷彿她的言語正從他左耳溜進去,右耳又馬上竄出來,這讓耀葵突然感到很難受。而他手裡的繩子卻活靈活現地一步步地接近誕生著。
她側在一旁俯下身體,看見他的汗正一點點地從背部透出來,潤透他的黃色T恤,耀葵清晰地窺到他背上的膚質,厚實而白皙,面板上有一顆偏大的暗紅色痣。耀葵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多麼索然無味自討沒趣的人,轉眼間她便站起來抽身離去。
她的腳像繫上了速度卓越的梭,具有一種飛然而去的氣勢,可惜他完全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她看到路邊水泥地的縫隙裡探頭的野草,不禁想到了何馬。
25。不老丹
未來幾天耀葵只能生氣。她不再給繩子裡的小魚們喂東西,她要讓它們死去。然而這些魚像吃了不老丹一般生命力超級頑強,在它們被迫絕食的半個月中,耀葵親眼目睹它們在不吃不喝的狀態下生龍活虎,而且像雌雄同體的動物般不知所云地胡亂繁殖。
在耀葵的記憶中,這條繩子裡原來只有不超過五條的魚,然而現在數目卻達到了十八條,在那些日漸流逝的時間裡,它們在耀葵的眼皮下瘋狂地生長著,但他們每一條大小類似,顏色形體幾乎都得一模一樣,耀葵分辨不出哪些是最初的五條,哪些是後來被生出來的。
未來幾天耀葵開始仔細觀察,小魚出生不久應該是比較小吧,但耀葵完全區別不出來。而第二天早上她睡眼惺忪地醒來,不緊不慢地數魚的數目時立即被嚇住,怎麼又多了一條啊?她反覆地數著魚的數目,沒有錯,是比頭天睡前多了一條,難道是在昨夜間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