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銘辰朝他點點頭,看著他們出去,關門,這才想起什麼的繼續敲浴室的門,“溫昕,人都走了,你是不是摔了,再不說話我進去了啊。”
厲銘辰的聲音已經有點急了,心想這丫頭別是被嚇壞了吧。
就在連長打算著怎麼破門而入時,裡面總算有了第二聲回應,緩過點神的溫昕聲音有些小的說:“厲銘辰,我衣服沒拿進來……”
好像是第三次進溫昕的臥室,小小一間,中間雙人床上擺著四四方方一摞換洗衣服。
厲銘辰的手是摸慣了槍桿子的,即便是衣服也是那種厚實抗磨的軍裝布,冷不丁一下讓他摸柔軟舒適的純棉布料,少校難免有點心律失常。
加上從衣服上傳來屬於溫昕的淡淡味道,厲銘辰的心電圖曲線已經開始有從丘陵一路朝珠穆朗瑪走高的趨勢。
“溫昕,衣服拿來了。”站在門口,厲銘辰說話總有點做賊心虛的底氣不足,生怕自己心裡那些小想法被她發現一樣。
厲銘辰的話說完過了幾秒鐘,浴室的門慢慢開了個小縫,溫昕一截白白的小臂伸出來接衣服。
厲銘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還是想躲,眼睛就在門縫和旁邊白牆間晃悠,“你換,我在外面等你!”歘的收回手,少校一個標準一百八十度向後轉身,啪的立正站好。
門縫裡溫昕看著厲銘辰紋絲不動的站姿,彎唇笑了,這時候傻乎乎的厲銘辰,真的很有安全感。
溫昕笑著轉身,輕鬆之餘卻忘了世界上還有樂極生悲這句話。
摔倒那瞬,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以前怎麼沒覺得自家瓷磚這麼滑呢。
溫昕這跤摔的還好不算結實,倒下去時她腦子白了下,手本能的拉了下門把手。
“咚”一聲響。
正面壁“罰站”的少校聽到響動,迅速轉身,看到的就是斜斜半坐在地上的溫昕。
裹胸的浴巾被這一跤輕鬆的摔開了花,正隊形懶散的在她腰旁瓷磚地上集結,白色浴巾中間是如瓷般的人。
厲連長的胸肌在轟鳴。
摔倒後,溫昕才知道不是地滑,而是自己低血糖了,眼前整個都是黑的。
“嗯。”摔的不重,但也很疼,溫昕悶悶的哼了一聲。身上就在這時覆上個東西,厚厚硬硬的質地,逐漸恢復視力的溫昕入眼看到的是厲銘辰的橄欖綠軍裝。
“壞傢伙。”被男人打橫抱起的溫昕聽厲銘辰這麼說了句,她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可這句話也是她想對厲銘辰說的:衣服只蓋得住上面,下面他們可是肌膚相親的在正面交鋒啊!
羞赧到不行的溫昕只能把臉埋在厲銘辰胸前,掩耳盜鈴。
緊繃的肌肉被溫昕這突然的動作融化柔軟,貼在男人胸口的溫昕隔著他的襯衫布料聽著男人隆隆的聲音說:“這下完了,想不嫁我也不行了。”
難得厲少校總能把耍流氓用在正途上。溫昕臉紅的像足熟透的番茄。
趁著厲銘辰把她放在床上再去給她找乾淨衣服的空檔,溫昕甩開軍裝,直接鑽進被子裡。等少校從立櫃裡找出件衣服轉身回來時,床上少了個人,多了個被子包,而他的軍裝正可憐兮兮的扒著床沿,努力不掉到地上去。
“衣服放這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就剛剛燈光微妙的情形下,厲銘辰也看出溫昕臉色不好。
好傢伙,他在師部閉關一星期趕任務,一開機簡訊箱差點沒被左柚的訊息撐爆了。
內容大同小異——溫嶺情況不好,溫昕情況不好。
所以這才有了慶功宴都沒參加直接連夜跑到溫家的厲銘辰,慶幸他來了,也幸好他來了,不然剛剛那個偷兒不知道發現有人在家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厲銘辰邊想邊舀著鍋裡的粥,心猿意馬間,粥的顏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溫昕看著勺子裡黃裡透黑的“粥”,剛剛赤誠相見的尷尬頓時消減了大半。
“這是粥?”她揣度的問。
“嗯,快嚐嚐。想著去年南部軍區精兵特訓時,我們那組十幾個人就是靠著我煮的野菜粥才熬過十天生存訓練的。”厲銘辰眼睛很亮,樣子看上去非常自豪,看溫昕的眼神就像在說“快來嚐嚐人間美味吧”的樣子。
溫昕將信將疑,吃了一口。那味道,真是……
她現在才知道,所謂部隊的精兵們身上並不是沒有缺陷的,感情都集中短路在味覺上了。
人間美味=半個味覺殘廢。
“那時候沒條件,我們就拿鋼盔做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