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別的事沒幹,專門盯著沈易青的舉動,想摸清他的作息規律。對於打著他的旗號,暗通溝渠的沈易青和杜氏兩人,李壯做不到無動於衷。他跟一直要和他過去打理一家店的老闆碰了面,簽了協議,從那裡預支了銀子,保證生活不愁後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沈易青身上。
李壯知道他邁出這一步後,跟杜氏之間就再無可能——相公傷了心上人,想想都覺得熱鬧。可他現在還無法對杜氏做什麼。每天都還有大夫前往杜家診平安脈……
他的孩子,還好吧。
“哦!”虎頭閉了嘴。雖然他不明白李壯哥帶著他一天到晚的看著沈舉人家的宅子有何目的,但吃喝不愁也不用求爹爹告奶奶的得那麼一兩個銅板,他也就安心了。
哎!今晚是吃鹽焗雞還是白斬雞呢?虎頭犯愁了一下。
隨即他又高興地一拍腦袋。心裡有一個小人在手舞足蹈,我他媽居然在煩惱今晚吃什麼好,這是什麼?這就是他一直嚮往的他麼的風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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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外面議論紛紛,說什麼話的都有,依奴婢看,咱們的店鋪還是開了吧。”一翠北說道。杜家的雜貨鋪子也算是鎮上一個老字號,跟居民的生活息息相關,一關就是半個月,時間久了能不猜測嗎?再說雜貨鋪子又不是賣多高檔金貴的東西。還用得著半個月進貨?加上杜家也沒一個主事的出來說兩句,有好事的人就開始猜度什麼夫妻關係不和,上門女婿被氣跑等等,怕是再不開門,閒話就越傳越不像個樣子。最後再傳到李家人的耳朵裡,可是真真不可收拾了。
“還是一點兒訊息也沒有嗎?”杜氏揉了揉眉頭,她也有過憂慮,可轉頭就忘了。
幾乎每天都要進行的問答,翠北很快點頭應是。
既不在鎮上,也不曾回過李家屯,李壯還能去哪裡?總不可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吧?杜氏的眉頭皺得更緊。忽然想到什麼,眉頭一鬆,揚手,“你去打聽打聽……”
話沒說完,杜氏就自己否定了,“算了。別去了,他一定不會在那裡。”
原本還認為李壯會到錢英家裡去避避,但他怎麼可能平白給他自己添麻煩,而且避道這裡的原因他也說不出口。
“送給沈舉人家的銀票送到了吧?”
翠北雖然好奇姑爺一定不會在的那個地方是哪裡,但專業的素養還是讓她在第一時間道了聲:“是。奴婢親眼看見沈舉人身邊的錦屏收了的。”
其實她蠻好奇杜家到底和沈舉人有什麼關係,兩家可以說是的地位懸殊天差地別,只是沈舉人暫時沒有為官而已,但實際差距還是有的呀。沈舉人半夜來了一躺被小姐拒見,然後一句抱怨也沒有就離開,隔天小姐就派人送去三千兩銀票。若說是因為翠西,她覺得就更不可能了,一個丫鬟能維繫官商兩家的關係?開玩笑,不然翠西現在怎麼可能幹著最低等下人的活兒。
“三天了吧?”杜氏又問道。
翠北差點就脫口出來什麼三天,還好及時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杜氏的習慣,翠北發現她伺候杜氏這段時間,杜氏常常會沒頭沒腦的冒出一些問題。為了不讓杜氏覺得她很笨,不如翠西機靈,她常常要在杜氏問出問題那一刻全力開動大腦,把所有有可能是正確答案的說法想一遍,再從中挑出最為合適的。所幸,她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次失誤。
剛提到沈舉人,這次大概是這樣問的翠西吧,她一邊微低著頭一邊注意著杜氏的表情,以便能在杜氏皺眉表示不滿的第一時間改口。
“有四天了。”她答道。
“四天了嗎?”杜氏用手指一上一下緩慢的敲擊著桌面,像是在下某種決定,最終,她說道:“讓她收拾包袱,明天回去吧。”
回去,而不是回來?翠北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同,懂了,這是讓翠西打哪兒來就滾回哪裡,不然收拾包袱做什麼?換句話說也就是她的大丫鬟位置穩固了?
翠北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好險還是穩住了,福了福身,“奴婢這就去傳話。”
這就是差別啊,她的萬般想法其實還不如主子的一句話頂用。
剛退走幾步,翠北又問道:“小姐那開鋪子的事……”
不提醒還真給忘了,她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啊,真不要知道這段時間在想什麼,難道真的因為李壯而亂了心神?她該擔心的是他,而且他馬上就要去京城,只要出了盆底鎮,他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杜氏點點頭,“去把朱管家給我叫來。”
☆、二九、 無常
29 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