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唐僧點頭道:“謝師父指點,徒兒自會銘記於心。”彌勒佛笑道:“如此便好,為師去了。你多保重。”化陣清風而去。
唐僧呆了半晌,自包袱中取出個錦帽,尋到正在燒火的孫行者,道:“徒兒,為師憐你一路辛苦,特意做了頂錦帽給你,快戴上它吧。”孫行者轉身看見錦帽,歡喜得忙拋下柴禾,舀些水將手洗淨,捧過錦帽,愛不釋手地看個不休。唐僧見他如此喜愛,料其過一會兒自會戴上,便一笑轉身離去。孰料才走到廚房門口,一物飛來,牢牢套在他頭上。唐僧一驚,用手一摸,正是那頂錦帽,連忙扯拽,卻取之不下,心中更驚:難道孫行者已看出這錦帽中暗藏金箍圈?唉,我也太心急了些,本該待他睡著後偷偷給他戴上的。如今取不下來可怎麼好?正在憂急懊惱,孫行者拍手笑道:“這頂錦帽果然好看,好啊,師父,快些取下來給我戴上。”唐僧轉身,見他一派天真爛漫的神色,知其並非看破自己心懷鬼胎,略放下心來,微笑道:“這頂錦帽……嗯,太小了些,待為師……為師把它改大一些,再送給你吧。”孫行者只道是唐僧也喜歡這頂錦帽,不悅道:“師父如果喜歡,就戴著也無妨。反正我光頭慣了,戴不戴都一樣。”說罷蹲到灶前添柴煮飯去了。
唐僧快步回到禪房,連連用手撕扯,哪裡撕扯得下?竟像生根一般牢牢扎進肉裡。試著念幾句緊箍咒,立時頭痛欲裂,急忙停念,躺倒床上,無力地喃喃道:“師父,觀音菩薩,求求你們,可憐可憐弟子,快把這金箍去掉吧。”
這晚月黑風高,孫行者待到半夜,見唐僧已睡熟,便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床前,去取他戴在頭上的錦帽,不料竟然取不下來。又用力扯拽,只聽唐僧痛得哼哼幾聲,孫行者不敢再動,又回到自己床上躺下,自語道:“師父也真是的,連睡覺時也戴著錦帽,並且還戴得那麼緊,好像怕我偷去似的。我只不過想試戴一下而已。”也即睡去。次日起來,兩人用過早膳,便都起程。孫行者見唐僧愁眉苦臉,不斷用手去扶錦帽,便關切問道:“師父,你頭上不舒服麼?或者,有什麼心事?”唐僧含含糊糊地應道:“啊,是……不是……是有點不舒服,頭昏腦脹的。”好個孫行者,只見他疾步跑到一處坡頂,手搭涼棚一望,喜道:“師父少待,徒兒為你採些藥來。”旋風般採了一大堆草藥回來,用個包袱裹了,遞給唐僧道:“這些草藥俱有止暈祛煩的功效,生嚼服用比熬藥湯更有效些,師父請將就些嚼碎服用。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再借個藥罐給你熬藥湯來喝。”唐僧不忍拂其好意,便接過慢慢嚼食。入口雖然苦澀無比,但過了片刻,頭也不那麼痛了。唐僧大喜,讚道:“好個孫行者,能當個郎中了。”孫行者笑道:“師父過獎。”中午時分到了一家客棧,孫行者忙取過草藥,濃濃地煎了一碗藥湯,唐僧忍著澀苦喝下,心中暗禱:師父啊,菩薩啊,快些救救弟子吧。
這晚師徒二人在一座破廟中歇宿。唐僧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來,到廟外散步。忽然一陣香風,將他的錦帽輕輕吹落,唐僧知是神靈相救,大喜拜謝。回廟後將錦帽輕輕放在孫行者床頭,安穩睡去。清早尚在朦朧間,即被孫行者大呼小叫聲驚醒,見他正戴著錦帽對著廟外清溪照看。唐僧含笑而起,對他道:“徒兒,這頂錦帽就賜給你了。”孫行者大喜稱謝,唐僧亦喜,暗中卻不忍搖頭。少刻孫行者生一堆火,烤些乾糧,二人吃了,又踏上漫漫征途。行了數十里路,孫行者忽拋下行李,目光盡赤,一步步朝唐僧走來。唐僧大驚,忙勒馬停步,問:“徒兒,你……你怎麼了?”隨即醒悟,知道孫悟空的扈性已在他身上顯露無餘。孫行者道:“我要打死你這個臭和尚,你一路讓我吃了多少苦頭?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取經?”“轟”的一聲,隨手拔起一株柳樹,便欲向唐僧擲來。唐僧慌忙念動緊箍咒,只疼得孫行者雙手抱頭,滿地打滾,兩腳亂踢,將山石踢碎無數,連唐僧騎的黃馬也被他踢死。唐僧愈驚:想不到孫悟空的一魂二魄附在他體內已如此厲害,那他本人更不知有多大的神通?見孫行者痛苦難忍,心中一軟,停口不念。不料孫行者一躍而起,一雙猴爪惡狠狠向他抓來,唐僧急忙取禪杖抵擋,卻哪裡擋得及?眼看著猴爪向他頭頂抓下。唐僧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想得起什麼緊箍咒?唯有閉目待斃。忽覺一片甘霖灑落,身上清涼無比,孫行者亦安靜下來。唐僧好奇睜眼,見觀音自雲端冉冉而降,身後赫然竟是將他摔落懸崖的小白龍!觀音柔聲道:“唐僧,你受驚了。我已用甘露化去這猴頭的扈性,往後他便會馴服多了,只是偶爾還會耍耍小脾氣,但也沒什麼大礙。這小白龍麼,我已嚴懲了他,往後他自會乖乖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