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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是日即授恭王弈訢為議政王,在軍機處行走。何不派他西后處行走?越二日,梓宮已抵得勝門,兩宮皇太后及皇上,出得勝門跪迎,奉梓宮入紫禁城,停乾清宮。於是大學士賈楨,副都統勝保等,亟請太后訓政。大學士周祖培,奏改建元年號,因原擬祺祥二字,意義重複,應請更正。一班拍馬屁朋友,都應時出來。當由兩宮下諭,命議政王、軍機大臣等,改擬新皇年號。議政王等默窺慈懷,恭擬同治二字進呈。西太后瞧這兩字,暗寓兩宮同治的意義,私心竊慰,遂命以明年為同治元年,頒告天下。翌日復降旨一道,其辭雲:載垣、端華、肅順,於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贊襄政務王大臣自居,實則我皇考彌留之際,但面諭載垣等,立朕為皇太子,並無令其贊襄政務之諭。載垣等乃造作贊襄名目,諸事並不請旨,擅自主持,即兩宮皇太后面諭之事,亦敢違阻不行。御史董元醇條奏皇太后垂簾事宜,載垣等獨擅改諭旨,並於召對時,有伊等系贊襄朕躬,不能聽命於皇太后,伊等請皇太后看折,亦系多餘之語,當面咆哮,目無君上情形,不一而足。且每言親王等不可召見,意存離間,此載垣、端華、肅順之罪狀也。肅順擅坐御位,於進內廷時,當差時,出入自由,目無法紀,擅用行宮內御用器物,於傳取應用物件,抗違不遵,並請兩宮皇太后應分居召對,詞氣之間,互有抑揚,意在構釁,此又肅順之罪狀也。一切罪狀,均經母后皇太后,聖母皇太后,面諭議政王、軍機大臣,逐款開列,傳知會議王大臣等知悉,茲據該王大臣等,按律擬罪,請將載垣、端華、肅順凌遲處死,當即召見議政王弈訢,軍機大臣戶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寶洌В�樺退律僨洳茇圭�瑦�淄蹀惱p,醇郡王弈譞,鍾郡王弈詥,孚郡王弈譓,睿親王仁壽,大學士賈楨、周祖培,刑部尚書綿森,面詢以載垣等罪名,有無一線可原?據該王大臣等,僉稱載垣、端華、肅順,跋扈不臣,均屬罪大惡極,於國法無可寬宥。朕念載垣等均屬宗人,遽以身罹重罪,悉應棄市,能無淚下?惟載垣等前後一切專擅跋扈情形,實屬謀危社禝,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獨欺凌朕躬,為有罪也。在載垣等未嘗不自恃為顧命大臣,縱使作惡多端,定邀寬宥,豈知贊襄政務,皇考並無此諭?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託之重?亦何以飭法紀而示萬世?即照該王大臣所擬,均即凌遲處死,實屬情真罪當。惟國家本有議親議貴之條,尚可量從末減,姑於萬無可貸之中,免其肆市。

載垣、端華,均著加恩賜令自盡!肅順悖逆狂謬,較載垣等尤甚,本應凌遲處死,現著加恩改為斬立決。至景壽身為國戎,緘默不言,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於載垣等竊權政柄,不能力爭,均屬辜恩溺職。穆廕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最久,班次在前,情節尤重。該王大臣等,擬請將景壽、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革職,發往新疆,效力贖罪,均屬咎有應得。惟以載垣等兇焰方張,受其鉗制,均有難於爭衡之勢,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御前大臣景壽,著即革職,加恩仍留公爵,並額駙品級,免其發遣。兵部尚書穆廕,著即革職,加恩改為發往軍臺效力贖罪。吏部左侍朗匡源,署禮部右侍郎杜翰,太僕寺卿焦祐瀛,均著即行革職,加恩免其發遣。欽此。

是旨一下,即派肅親王華豐,刑部尚書綿森,往宗人府逼令載垣、端華二人自殺。又派睿親王仁壽,刑部右侍郎載齡,至宗人府拿出肅順,至午門監斬。三人臨死時,都痛罵西太后及恭王弈訢。肅順越罵得厲害,索性連西太后歷史,背了一遍,方才就刑。自己失策,罵亦何益?三人已死,盈廷大吏,哪個還敢違忤母后?遂於十月甲子日,六齡幼主,在太和殿重行即位禮,受王大臣等朝賀。十一月朔日,奉兩宮皇太后,在養心殿垂簾聽政。同治元年二月十二日,皇帝在弘德殿入學讀書,特簡禮部尚書前大學士祁雋藻,管理工部事務前大學士翁心存,工部尚書倭仁,並翰林院編修李鴻藻授讀。嗣是清廷政治,都由兩宮太后主張,慈安後本無意訓政,垂簾後不過掛個名目,萬事都是慈禧專斷,慈安坐受其成。慈禧後煞是英明,用人行政,多有特識。東南軍務,專責成兩江總督曾國藩,令他統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並浙江全省軍務,所有四省巡撫提鎮以下,悉歸節制。這般重大的責任,自清朝開國以來,連皇親國戚,都沒有受此異數。國藩是個漢員,獨邀朝廷重眷,豈不是慈禧太后的慧眼麼?

是時湖北巡撫胡林翼,自太湖還援湖北,收復黃州、德安等處,積勞成疾,得咯血癥,竟病歿武昌,遺疏薦李續宜為代。朝旨即命續宜為湖北巡撫。曾國藩以轄地太大,恐怕疏忽,特薦左宗棠督辦浙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