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滑縣,又起天理教匪,由直隸長垣,至山東曹縣,亟命總督溫承惠率兵剿辦,然此事究在千里之外;猝於九月十五日,變生肘腋,禍起蕭牆,天理教匪七十餘眾,犯禁門,入大內,有執旗上牆三賊,欲入養心門,朕之皇次子親執鳥槍,連斃二賊,貝勒綿志,續擊一賊,始行退下,大內平定,實皇次子之力也。隆宗門外諸王大臣,督率鳥槍兵,竭二日一夜之力,剿捕搜拿淨盡矣。我大清國一百七十年以來,定鼎燕京,列祖列宗,深仁厚澤,愛民如子,聖德仁心,奚能縷述?朕雖未能仰紹愛民之實政,亦無害民之虐事,突遭此變,實不可解。總緣德涼愆積,惟自責耳。然變起一時,禍積有日,當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實中外之所同,朕雖再三告誡,奈諸臣未能領會,悠忽為政,以致釀成漢唐宋明未有之事。較之明季梃擊一案,何啻倍蓰?言念及此,不忍再言。予惟返躬修省,改過正心,上答天慈,下釋民怨。諸臣若願為大清國之忠良,則當赤心為國,竭力盡心,匡朕之咎,移民之俗;若自甘卑鄙,則當掛冠致仕,了此殘生,切勿尸祿保位,益增朕罪。筆隨淚灑,通諭知之。
這次禁城平亂,除皇次子及貝勒綿志外,要算儀親王永璇,成親王永璇,最為出力。兩親王都是嘉慶帝的阿哥,嘉慶帝對待兄弟,頗稱和睦,不象那先祖的薄情,所以平日儀成兩邸,很有點勢力。此次留守禁城,督剿教匪,又蒙嘉獎,將所有未經開復的處分,一概豁免。革步軍統領吉綸,及左翼總兵玉麟職,命尚書託津英和回京,查辦餘逆,飭陝西總督那彥成為欽差大臣,督兵飛剿河南,然後從白澗迴鑾。
託津英和到了黃村,聞教首林清,已經擒住,趕即進京。自九月十五日起,至十九日,雷電不絕,風霾交作,鎮日裡塵霧蔽天,晝夜差不多的光景,因此京城裡面,人心恐慌,謠言四起,虧得託津英和等,已經到京,方曉得鑾輿無恙,到嘉慶帝回宮,遂漸漸鎮定。都是巡幸的滋味。二十三日,嘉慶帝親御瀛臺,訊明教首林清,及通匪諸太監,證供屬實,均令凌遲處死,傳首畿內。
是時李文成脛疾未愈,不能遠出,眾教徒又為官兵所阻,只聚集道口鎮,欽差大臣那彥成,偕提督楊遇春,率兵至衛輝府。遇春向來英勇,即日帶親兵數十名,由運河西進,直至道口,遇著教徒一隊,約有數千人,當即大呼突擊,策馬先驅。教徒見他黑旗遠揚,知是楊家軍,先已驚慌得很,紛紛渡河遁回。遇春追過了河,擒斬教徒二百多名,方擬回營;檢點親兵,尚少二人,復衝入敵隊,奪還二屍,始暫歸北岸,待那彥成到來,一齊進兵。
不想等了兩日,那欽差竟不見到,原來那彥成到了衛輝,本想即日進兵,因接高撫臺來文,內說教徒勢大,未免也有些膽怯,高杞自己膽怯,還要去嚇別人。擬俟調山西甘肅吉林索倫兵來助,然後進戰。遇春是個參贊,拗不過大帥,只得日日等著,虧得嘉慶帝聞知訊息,嚴促那彥成進兵,方不敢違慢,馳至軍營。
楊遇春進攻道口鎮,教徒出營探望,瞧見楊家軍又至,齊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髯將軍又來了!“遇春年已將老,頦下多髯,因此教徒稱他作髯將軍。髯將軍一到,教徒棄營而遁,一邊逃,一邊追,那欽差又渡河策應,克復桃源進圍滑城。
忽探馬來報,尚書託津,已平定直隸教匪,所帶的索倫兵,已奉旨來助剿滑城了。接連又有人報道:“山東的教匪,也被鹽運使劉清,剿殺淨盡。”那彥成向楊遇春道:“直隸山東統歸平靖,只河南未平,滑縣又是古滑州舊治,城堅土厚,一時不能攻下,奈何?”遇春道:“劉清文吏,尚建奇功,參贊受國厚恩,誓破此城,擒這賊首。”那彥成道:“劉清向稱劉青天,不特能文,兼且能武,真不愧本朝名臣。老兄亦是本朝人傑,成功應在目前,不必著急。”這且頗得激將之法。
正談論間,索倫兵已到,由那彥成召入,命隨楊遇春攻城。遇春督兵開炮,彈丸迭發,打破城牆外面,中間恰是不動,反把彈丸顆顆裹住;經遇春仔細察看,方知牆土裹沙,炮遇土則入,遇沙則止,所以不能洞穿。遇春連攻數日,總不能破,又用了掘隧灌水的計策,亦被守兵察覺,統歸無效。是時楊芳仍任總兵,也在營中,便獻計道:“這城堅固難下,若要攻入,必須多費時日,愚意不如三面圍攻,留出北門,待他出走,掩殺過去,方可得手。”
遇春依計,便將北門留出不攻。果然這日黃昏,桃源賊首劉國明,從北門潛入,護李文成出城,將西走太行山,為流寇計。楊芳連忙追擊,文成走入輝縣山,據住司寨,經楊芳奮勇殺入,正在亂剁亂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