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寵全身心都放在楚憐身上的模樣亦落入宇文殤眼底,他頓覺胸口透涼翻騰,身體已經先於思想,軒轅魔劍驟現於右掌。
“不要!”
桎梏身體的鎖鏈猛松,一股來自地獄般的冰寒之氣甚囂肆虐,似乎有寒冰自腳底穿透骨血而上,廉寵驚叫一聲撲向宇文殤,雙手環上,死死纏住。
可男人的力量過於猛烈,渾身劍氣失控,她甫貼近,瞬時被利刃割破肌膚,臉上又添新傷,鮮血汩汩。
宇文殤已經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收回殺氣,但落眼仍是她狼狽殘破的身軀。鳳目雷電交加,佈滿陰霾,他收掌成拳,卻被廉寵搶先抱緊道:“他是我哥哥!你莫急,他是我哥哥!”
楚憐阻止不及廉寵已經受傷,又見宇文殤沉著冰臉又急又怒又心痛難忍地檢視她身上傷口,翻了翻白眼,無語道:“我真名就是雲州楚氏的楚憐。廉寵……是我的親妹妹。”
親妹妹?廉寵嘴角抽搐,冷汗總算收了回去。
還以為某人要耍NB,想不到也是不敢說實話。
楚憐斜斜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偷撇了撇嘴,拉住手忙腳亂的宇文殤:“你這個瘋子……瘋子!好了,都是皮肉小傷,別看了別看了。”
“兄妹……?”宇文殤低聲重複,冷目如電,睨過楚憐,握著廉寵的手緊了緊,將她抱入懷裡,這才抬起霜寒鳳目:
“你把宇文燁怎麼了?”
楚憐後退一步,雙手一攤:“不關我的事。”
廉寵急忙插口,將楚憐在異世受傷來到這個世界,宇文燁臨終託付的事簡略向宇文殤解釋。
有廉寵這個三番五次穿梭異世的前科在,宇文殤也曾親眼目睹她化作輕煙,對於楚憐的來歷,雖然半信半疑,倒也不是無法接受。而他的確記得廉寵曾經提過自己有個哥哥,還有一位故人Lan與太子燁極其相似,她的解釋並沒有前後矛盾。何況楚憐說話行為,紋身功夫與廉寵如出一轍,說是一家子,倒也尋不出破綻。聽廉寵說完,他淡淡開口:
“你們是說……宇文燁已經死了?”
廉寵心底愴然又起,輕輕點頭。
他依舊不動神色,鳳目微垂,忽而發出幾不可聞低嘆,暗藏哀意。
“他葬在哪裡?”他問。
楚憐正要回答,被廉寵搶先:“那壺酒罈便是他的骨灰。”
宇文殤猛然抬頭,薄唇微啟,終究只是黯了黯,又恢復慣有的冷漠。他垂眼看了看廉寵,把她的臉硬擰埋入胸口,再徐徐望著楚憐。
兩個同樣高大,同樣俊美的男子相對而立。
“你是她的兄長?為何姓……”
宇文殤還沒問完,楚憐已經介面:“哦,我們是孤兒,師傅收養我們後她就改跟師傅姓了。”
噗!廉寵差點噴出來。滿臉黑線,看著這傢伙編得一板一眼的樣子,就知道她撒謊當家常便飯是跟誰學的了。
楚憐鎮定地看著宇文殤懷中使勁別頭眯眼的女人,視若無睹:“當初假扮秦王,是迫不得已,如今被你發現身份,這欺君之罪,我是擔定了。不過也好,反正我早就不想當什麼秦王了。”
廉寵一聽急了,扯著宇文殤腰上衣衫道:“我哥當時也是為了大炤,如今暴露身份還是為了救我們,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剛才他們的配合無間已經讓宇文殤心存疙瘩,再看他們兄妹齊心,怒氣騰騰直冒,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忽而想到什麼,深深凝視廉寵額頭,緩緩開口:
“既然答應了宇文燁,你便繼續做你的秦王吧。”
呢?這下兩人傻眼了,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宇文殤俊顏冷漠,衝著廉寵口氣極其惡劣:“你剛才不是都要跟朕拼命了嗎?!”
“嘿嘿……”她扁嘴乾笑兩聲,俯首在他懷裡蹭了蹭,手上下撫摸男人寬厚背部:“消消氣,消消氣……”
原以為難免一場暴風雨,孰料雷聲大雨點小。宇文殤這麼好說話,完全出乎兩人意料。雖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招都招了,至少目前看來大家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果,以後若再出問題,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想通此層,楚憐恢復了浪蕩子灑脫不羈模樣,笑逐顏開:“既然如此,你們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要出門,卻被宇文殤喊住:“楚憐。”
楚憐轉身,廉寵也緊張起來。
“你如何得知他們的刺殺計劃?金門關現下形勢如何?”
楚憐聞言,從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