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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界,前幾日連綿陰雨,地溼路滑,直到這日才雲開日出。我二人決定快行幾步,把前日耽擱的路程補回來。所以兩人這一日只管縱馬快跑,跑上半個時辰,再徐行一陣,而後再跑。結果快到傍晚的時候,屈指一算今天竟走出去百餘里路。

眼見日頭落下山去,兩個人這才勒馬想起來打尖住店的事。按照往日習慣,都是早上臨行之前先問好店家前方客棧遠近,然後趕路便心中有數。今天只顧盡興狂奔,竟跑過了投宿的地方,如今前面不知走多遠才能有客棧,往回返又心有未甘,實在為難。

我看看周圍,對蕭紫庭說道:“公子,如今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眼見天色晚了,咱們不如下了大道,到附近找戶人家投宿一夜再說吧。”

蕭紫庭雖不情願,但夜色已黑,加上兩匹馬都疲憊不堪,看情形今天是不能再跑了,只得應允。於是我二人棄了官道,循右側一條小路而去。

行不出三里,遠遠見到一座小廟,廟門口拴著幾匹高頭大馬,幾個燈籠,廟內隱約傳來鏗鏘之聲,似是兵器相擊。

我一聽有人打鬥,連忙把背後的虎頭大刀拔出來,道: “似是有什麼人打鬥!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蕭子庭把手放到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道: “ 敵我未明,咱們還是把馬拴到這裡,湊近些看看究竟,再做打算。”

蕭紫庭與我當下把馬都拴到附近樹上,然後屏息凝氣走過去,找了一處正對著視窗的樹林,恰能看清廟內動靜。

只見廟裡神臺上擺著三兩根蠟燭,幾個燈籠翻在地上,已經燒的差不多了。靠神臺而立的是位老者,一身青箭勁衣,全身十餘處刀傷,左臂一隻判官筆,右臂卻軟軟垂下,滴到地上的鮮血已積了一攤。這老者神情雖然狼狽,卻凜然有威,鬚髮皆張。

周圍有七八名黑衣人各執兵刃團團把他圍住,卻攝於氣勢不敢靠近。

黑衣人中為首的忽道:“ 謝老師,你也真能跑,從大梁一直讓我們追到新亭。已經到了這份兒上,您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了,乖乖認命吧。”

“呸!”

“若把東西交出來,就給您個痛快的,不然可別怪我們兄弟鈍刀子拉肉,嘿嘿。”

他話說完,見旁邊部下都沒反應,便大聲“咳”了一聲,那幾個黑衣人這才如夢初醒,也紛紛附和著大笑。

“行了,別笑了,拿東西要緊!”為首的沉聲道,“這老傢伙手底不軟,大家一起上亂刀分了他。”

只聽“傖啷啷”幾聲,七個人都一抖手上鋼刀,謝老師掙扎著起來,左手判官筆倒握,顯然是存在同歸於盡之心。

“住手!”

“住手!”

兩聲大叫同時傳來,一個是我按捺不住跳出來時大呼的,另一個卻是從殿另外一側傳來。

那幾個黑衣人聞聲轉頭去看,只因我喊的比較遲,七個裡倒有七個看去那邊,反沒人來理我,我執著大刀站在那裡一時冷場,不知該說什麼好。

突然一聲輕嘯,一隻飛鏢破風而來,擦著一個黑衣人耳邊直釘到旁邊柱子上。黑衣人之一見那飛鏢三寸長短,尾端綴著銀邊,還寫了個精緻的“唐”字,不禁臉色一變。

“小周郎唐楓?”

“呵呵呵呵,算你有幾分見識!”

一陣笑聲自外面傳來,隨後只聽見衣袍翻滾,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在空中輕輕轉了幾圈,姿勢說不出的曼妙。只是我不禁暗自為其擔心,因為這破廟裡凌亂不堪,實在沒個落腳的好地方。

果不其然,那人飄然而降,雙足點到了一張舊旗臺之上。他跳的高,落勢很重,那旗臺老舊不堪,哪經的住這一跺。就聽“嘩啦”一聲,那臺子便轟然坍塌,揚起一陣塵土,隱約間只見到一雙腿倒在外面。

我師傅說過,萬事總有物理在其中,躍的愈高,則落的愈重,此乃天道。俠客小說所言“踏雪無痕”云云,乃是無稽之談。今天我總算見到了實證,雖有醍醐灌頂之感,終究還是有些遺憾。

看到這一幕,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竟是連笑也忘了。過不多時,那人自塵土中站了起來,他與我年紀差不多,錦袍寬袖,面目俊秀清雅,只是渾身塵土蜘蛛網,未免有些狼狽。

這少年看看幾個黑衣人,把臉上蜘蛛網撫下,下巴輕抬起,傲然說道: “你們各自斬掉自己右臂,再給謝老師磕三個響頭,就可以退下了,本少爺今天饒你們不死。”

“哈哈,小子,別以為你是唐門的人就敢這麼囂張。剛才那招雙柱擎天也算你唐門絕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