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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門。

走廊內,擔架車迅速滑行而過,省醫院數名金牌聖手疾步隨行,那嚴陣以待的架勢,讓周圍的路人都情不自禁地閃開了去路,為生命讓路。

而就在這架車上,那個昏迷中的病人卻並沒在為自己的生死憂心。

剛才葉文彰的字字句句,連惜都聽在耳裡,可是男人最終舍子留母的做法,卻沒有讓她感到一絲暖意。

她對葉文彰的情,對葉文彰的愛,早就在那漫長又絕望的時光裡被耗盡了。現在,她只想要她的孩子!

“不要……不要打胎……”連惜哭著哀求,拼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呢喃道。可是,她的聲音真的太小了,於是,就這麼淹沒在了風中。

當麻醉藥力過去時,已然是深夜。

連惜慢慢張開眼,眸子裡出現了短暫的茫然,之後,一點點聚焦……

突然,她猛地彈坐起來!就如同瘋了一般彎下腰,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睜著一雙驚恐的眼,大聲道,“孩子!我的孩子……”

“連惜,你冷靜點!”身旁響起男人熟悉的呵斥,她轉過頭,就見葉文彰正蹙眉看著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手就好像一塊烙鐵一般,燙得她渾身一個激靈!連惜猛地一錯身,想要閃開,卻險些栽下病床!幸好葉文彰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

“你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才做了手術,需要休息。”葉文彰的聲調低沉得嚇人,清楚地昭示著主人的不悅,可是連惜這會兒卻根本顧不得害怕,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葉文彰口中的一個詞給吸引了。

“手術?什麼手術?!”她呆愣了幾秒鐘後,咻地撲過去,揚頭看著他,兩手死死地攥住男人的衣袖,由於過度用力,指骨都顯得有些扭曲。

葉文彰卻在她緊張的目視下,一點一點轉過了頭,薄唇緊抿著,默然不語。

病房內,一片死寂。

而連惜,在這樣的靜默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手指一根根地鬆了開,整個人好像被洗衣機絞乾的毛巾,裡面全都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好累……真的好累……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連惜慢慢趴到了床邊的鐵欄杆上,手抓著自己的胸口,像一隻擱淺的魚,用力喘息,卻無可抗拒地一步步走向滅亡。

“你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兒……”她的手撫過冰冷的欄杆,入了魔一般輕聲唸叨著,一遍又一遍。

葉文彰突然走過來,用力抱住她,用簡直要勒死她的力道緊緊抱著她。

“孩子我們還會有的,將來還會有很多很多……”

沙啞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連惜卻覺得沒法進入她的腦海,好像消化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她慢慢轉回頭,用幾近古怪的眼神看了葉文彰一會兒,然後,嘴裡依然是那句低語:“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害我的孩兒……”

葉文彰眉峰一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醫生!馬上給我叫醫生進來!”他一手攬著連惜,回頭大聲對門外道。

醫生很快為連惜進行了全身檢查,最後得出結論,她只是因為突然遭受重大刺激,使得精神輕微失常。只要家屬進行足夠的關心,調養得當,用不來多久便會恢復正常。葉文彰聽了之後,這才放心下來。

但是沒過幾日他就發現,他的心放下的太早了。連惜實在是一個不合作的病人。

打從她知道孩子沒了的那天起,就像整個世界都塌了,每日就那麼無精打采地坐在病床上,叫吃飯就吃,叫喝水就喝,可是不肯離開房間,也不準拉開窗簾,只是獨自在黑暗中坐著,舔舐傷口。

葉文彰初時體諒她的心情,忍著她,由著她。可一晃大半個月都過去了,他拋下一切、不計前嫌地陪伴她,她卻始終都這麼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男人平淡的表象終於撕裂。

“你做這個樣子給誰看!”當連惜又一次將手指伸進水杯裡,痴痴地發笑的時候,葉文彰忍無可忍地砸掉了手邊所有能摔的東西。

“我明白,你想要我內疚!我葉文彰在這兒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是內疚!要不是我把你送進那個鬼地方,你他媽的就不會吃藥,不會影響了胎兒!我內疚得恨不得去撞牆!可是有用嗎?我去撞牆了,孩子能回來嗎?!

“而且你是得了失憶症還是怎麼的?你忘了自己為什麼會進去了?要不是你三心二意,一邊嫁我一邊為葉修澤做事,要不是你在被我從火車站抓回來的時候還一心只護著他,我何必這麼折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