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四春頭一次看見了劉路口中的裴叔叔,五十歲上下年紀,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站在車的旁邊和嶽梅一起等待四春幾個人的到來,先把幾個人送到酒店,然後去了飯店,吃過飯,再把幾個人送回酒店。
下了車,嶽梅攙扶著四春對男人說:“老裴,你先回去吧!今晚上我要陪陪媽媽,明天早上來接我們!”
“好!”男人話不多,點點頭,看著幾個人進了酒店的大門以後,才鑽進車裡,開走了。
嶽梅扶著四春躺下:“媽媽,你先歇一會,坐車累了吧!”
“還好!”四春靠在床上向嶽梅伸出手:“來,陪我說會話吧!”
嶽梅走過去,四春把她的手攥進自己的手心裡:“嶽梅,你過得還好嗎?那個人對你還好嗎?”
嶽梅笑著把四春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四春的指尖不由的在嶽梅的臉上划動撫摸:“媽媽,你放心吧,我過得很好,他對我真的挺好的。”
四春點點頭:“人看著真不錯,他有孩子嗎?”
嶽梅搖搖頭
:“他妻子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他一直都在忙事業!”
四春把嶽梅的手扣在自己掌心裡,笑著說:“那你可要抓緊再生一個,屬於你們兩個人的孩子啊!”
嶽梅搖搖頭:“我們都太忙了,而且我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再生養了,響應國家政策,不要了,有劉路和劉遙已經夠了!”
“媽媽,你放心,他拿路路和遙遙當親生女兒!”
四春點點頭,手在嶽梅的手背上緩緩敲了幾下,卻什麼都沒說,一個能為愛放棄生養自己兒女的機會,怎麼會不是真愛呢!
嶽梅給四春蓋上被子,
然後默默的守在身邊,看見四春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嶽梅的眼淚忍不住一滴滴落下來。
第二天早上,裴先生開著車把幾個人送到協和醫院。因為四春要做檢查,所以幾人都沒有吃早飯。
嶽梅事先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所以沒浪費什麼時間。所有的檢查做過以後,已經過了中午了。
裴先生請幾個人去吃了北京著名的全聚德烤鴨。
一連兩天,裴先生和嶽梅全天陪著四春和栓柱餘生去了天安門和故宮。
要不是考慮四春的身體狀況,嶽梅還打算領著四春去爬長城。
如果不是因為有病,恐怕四春有生之年也不會來一趟北京。
兩天以後,檢查出結果了,和哈爾濱醫大一院的診斷一樣。
幾個人雖然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像掉進了冰窟窿裡,從頭頂涼到腳底。
但醫生的話又讓栓柱有了一絲希望,這種慢性白血病就算不干預,如果心態放平的話,也能活個三五年。
三五年的時間,沒準醫學可以發展到能治這種病了。
嶽梅準備給四春辦理住院手續,拴柱伸手攔住她,四春的性格拴柱是最清楚不過,不說清楚病情,她是不會同意住院的!
嶽梅望著餘生,兩個人一臉為難的樣子。
“你們的母親沒有那麼脆弱,她比你們想象的要堅強的多!”拴柱緩緩說道:“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拴柱看向餘生:“你說比較合適,我說不明白!”
餘生透過門玻璃,看著床上的四春,感覺父親確實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自己咋向母親開口呢!
栓柱堅定的看著眼含熱淚的兒子說:“餘生,堅強點,只要我們足夠堅強,足夠平靜,你娘才不會恐慌!”
幾個人進了房間,圍著四春坐下了。四春支起身子說:“我得的是啥病?能活多久!”
從哈爾濱折騰到北京,四春早已經猜出自己的病應該很嚴重。再一看幾人嚴肅的表情,心裡更確定了。
餘生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父親的那隻手傳遞的溫暖,他緩緩開口:“娘,你得的是慢性白血病,這種病………”
餘生故意加重了慢性這兩個字,好為他後面的解說做好鋪墊。
但四春只聽見了白血病三個字,腦袋嗡的一下,餘生往下說的是什麼,她都沒聽清楚。
栓柱看見四春臉色沒變,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平靜的波瀾不驚,但手指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再豁達的人猛然聽到自己生命無多,也不會無動於衷。
四春聽見餘生說完了,嘴裡重複了一句:“白血病,幸子!”
栓柱知道,前兩年四春最喜歡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