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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流露出來,這蕊娘明白也是道理。不由嘆了一口氣,也不掩飾嘆道:“這日,官人外出,便還沒有迴轉,我也打發了小廝去看看,倒是那小廝回了我說,狀元橋那帶鬧翻了天了。卻不知官人如今又是如何處置此事。放心不下罷了!”

蕊娘抿著嘴兒笑了笑,然後看著惠娘笑道:“姐姐是個局中人,看不清形勢倒也情有可原。妹妹卻瞧的分明。這些時日,那廝雖是外出閒逛,卻也不是無所事事。聽聞姐姐時常說話,便可知,那廝也有些心計,此事他定然有些主意。若是真要莽撞的鬧將起來,還用等到今日?說不得,早就鬧騰起來,還哪能容許王彪那廝這般逍遙快活了這些時日?姐姐只管寬心就是!”

惠娘搖搖頭,愣愣神,又拿起那刺繡的活兒,剛剛下針,不妨又刺著了指頭,忍不住又叫了一聲。蕊娘忙將她的針線簸籮搶了過來,搖頭笑道:“姐姐還是歇息片刻罷了。如此心神不寧,紮上了手指頭事小,若是那廝怪罪,還要帶我受累呢,又不知那廝如今對姐姐情厚意重!誰個瞧不出?”

“你個嚼舌根的,只拿話來編排我,恁地這酸味深濃?怕是打翻了哪家的醋罈子了。”

“姐姐——如何便說道妹妹身上來,我——我對那廝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明瞭,如今雖也感念那廝不曾難為與我,卻萬萬不是姐姐想的這般?”

“我想的哪般?”

“便是那般!”

“嘻嘻,你的臉兒還紅了?若是我說,官人倒是照顧你,那好吃的物件,也依了你的字,喚做菲腸,若是出了名頭,你豈不也是流芳千古?”

正說話間,便聽得綠珠在前堂的聲音道:“大官人回來了!”

鄭屠正惦著肚子有些熏熏的回到了府上,綠珠忙上前替鄭屠拿了搭在手上的輕紗的披件,一面讓鄭屠在前廳裡坐下,端上熱茶,又捏起一把扇子替滿頭是汗的鄭屠打扇。

“好綠珠,這般的乖巧,回頭向你大娘討了你過來,專程兒替我打扇!”鄭屠躺在靠椅上,滿意的點著頭,又打出一個酒嗝。

綠珠不由一顫,那拿扇子的手抖了一下,差點了將扇子都跌了,低低切切的顫聲道:“大官人,奴家福薄,能這般伺候大官人,便是奴家的福分,哪還敢又非分之想。”

鄭屠也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道:“說個笑話兒罷了,便是你肯時,你家大娘也不肯,便是你家大娘肯時,俺也不肯,你這般年紀,豈不是讓那辣手摧花?若是再長得幾年,倒也是個標緻的小娘模樣。”

綠珠不由嬌嗔道:“老爹說得甚麼話呢,綠珠也不小了,如今過完年便是十六。前些日子,俺爹還說要來府上求求老爹,情願與老爹贖回的銀子,打發奴家回去,說是要相一門親事!”

“哦,還有此事?恁地俺不知曉?”鄭屠不由詫異起來,微微抬頭看了看綠珠。

綠珠低垂了頭低聲道:“還未與大娘說起。”

“唉!”鄭屠嘆氣道,“你還年幼,便要出嫁麼?這卻不是個好法子,怎生得還要長几年才好啊。”

綠珠眼圈兒也紅了,對著鄭屠哽咽道:“老爹憐惜奴家,自是奴的福分,如今奴也不敢奢求,只得在府上在服侍大娘幾年便心滿意足了!”

鄭屠點頭笑道:“這個你且放心,若是我不許,想必你家父母也不會強行帶你走。也罷,俺便留你個三五年再說吧!”

兩人正說話,便聽得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道:“留誰個三五年?”進來的便是惠娘並蕊娘二人,身後跟著蕊孃的丫頭綠釧。恰巧惠娘聽了後面的一句話,忍不住就叫出來。

惠娘徑直走到鄭屠身邊,鄭屠也起身坐起,待惠娘施禮過後,便不由道:“你等如何也來了?”

惠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了,蕊娘自坐在惠娘一側,抿了抿嘴,不再說話。惠娘看了看綠珠道:“在你老爹面前,也這般哭哭啼啼,悲悲慼慼的,卻不是讓人不得快活?”

綠珠忙拭了拭眼角,也不敢打扇了,忙忙的收了扇子站在惠孃的身後。那惠娘這才開後對著鄭屠道:“夫君今日也出去了一些時辰,那外頭已然鬧翻了天,各種傳言都有,如今回了家中,又不徑直去和妾身等說說,使人安心,卻在這裡和丫頭胡說些甚麼。”惠娘如今在鄭屠面前也更加的放得開,說到底,也便是自信心越發的強大起來,皆因鄭屠如今對他甚是敬重的緣故。

鄭屠不由笑道:“此乃是俺的不是,俺先向夫人陪個不是!”說罷,站起身,朝著惠娘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這才坐下來笑道:“夫人可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