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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有動作。”說完我們就上臺了。到了臺上,我鞠了一躬又下來了,大家熱烈鼓掌,李谷一趕緊跟著下來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你還沒告訴我這首歌是什麼調的呢。就這樣沒經過任何演練就上了臺,居然把這首澳大利亞民歌《羊毛剪子咔嚓響》合得嚴絲合縫,無一絲破綻。實踐的舞臺最能鍛鍊人,臨場隨機應變的能力,就是這樣透過一場場實戰練就出來。在中央電視臺第十屆青年歌手大獎賽的聲樂技巧考試中,考題中有近百首歌曲,大多數歌曲都沒有鋼琴伴奏譜,而且時間比較緊張,所以請了幾位鋼琴伴奏都不肯幹,紛紛退出,最後比賽臨近才不得以讓我暫時“頂一下”,但這一頂就頂到了大賽結束。這些都多虧了從小在老師的幫助下練就的童子功,以及豐富的實戰經驗。

博採眾長 融會貫通(2)

後來,和朱工一先生學習音樂,感受更多。朱先生不僅具有傑出的鋼琴、作曲和指揮才能,還具有儒雅的風度、淵博的知識和真誠待人的美德。他講課內容豐富,經常講到一個樂句、一種風格時,會涉及到中外文化的許多內容。上協奏曲課時,更是生動細膩地從作品分析到如何寫作,有幾種寫作的可能,演奏如何看指揮,自己要指揮的話應該怎樣顧及到鋼琴獨奏等等,經常是一講就兩個小時,興趣所致,還穿插一些他自己當年生動有趣的例子。他曾嚴肅地告誡我:知識到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一定要多多地積累知識,多學幾種技能,除了鋼琴,起碼要把作曲、指揮、中外音樂史搞明白,並能熟練地掌握應用。學得太單一很容易練成匠人,要學會全面立體地學習。他的話對我影響至深,我一直默默記在心裡,即使在十年浩劫的動盪時代,我也從未停止過自覺而用心地學習。

看上去不相關的知識,其實相互之間有時卻存在著某種關聯,當我們深入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才能瞭解它們之間互相支援,互為補充的作用。我曾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聽過傅聰講學,他在談到音樂與中國古典詩詞的關係時見解獨到。他認為肖邦的音樂與南唐後主李煜的詞有很多相似之處,覺得音樂的旋律和節奏與詩詞中的韻律原本是一回事,這些見解雖是傅聰的個人體驗,但這樣的感受對每個稍有悟性的音樂家都是“似曾相識”的,只是很少有人這樣明確地提出來。想想肖邦的第一、二、三敘事曲和李斯特的《愛之夢》等,不都是在深刻地體現著那些詩情畫境嗎?而詩人們發人深省的詩、蕩氣迴腸的詞,不是同樣貼切而深刻地揭示出了音樂豐富的內涵嗎?很難想象一個不熱愛詩詞的人能真正熱愛音樂,或者反過來,一個熱愛音樂的人一定也容易受到詩詞的感染,因為這兩者是相通的。一個鋼琴技巧非凡的人不一定就是一位優秀的鋼琴家,因為如果缺乏音樂內涵,缺乏思想和文化的支撐,演奏就會變得蒼白而空洞;而一位修養深厚有文化底蘊的人,即便他的技巧差一些,也會因為演奏得有靈魂、有思想而打動人。因此,全面而廣泛地吸收營養,“功夫在鋼琴之外”是成就一個真正鋼琴家唯一的出路,而將所有時間僅僅投入到鋼琴技術練習中去的人,充其量也許只是個技巧嫻熟的匠人。

在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歐洲的大鋼琴家,尤其是基本功紮實、技藝高超的鋼琴家絕非只有肖邦和李斯特,我們還可舉出很多人,但從思想、內涵和勇於創新的角度來說,他們兩人無疑是最優秀的,同時他們又都是高出同代人很多的作曲家,我在初中時就曾充滿這樣的疑問:為什麼專攻鋼琴演奏和專攻作曲的人,在鋼琴音樂的創作和演奏上所做出的成績,反而還不如能兼顧兩個方面的人呢?要知道,他花在其中一個方面的時間和精力只有前者的百分之五十啊!後來,我慢慢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兩者是相輔相成、融會貫通的關係。儘管很多單方面的專家也很有造詣,但這種音樂全才對後世的影響顯然更加深遠,比如拉赫瑪尼諾夫和普羅科菲耶夫,當代的鋼琴家兼指揮家阿什肯納齊和普列雷涅夫,還有李斯特的前女婿彪羅……他們無一不是國際樂壇上多才多藝的風雲人物。

在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常聽到高班的同學講他們的感受,比如喜歡哪個時期的哪位作曲家,並以能彈好這位作曲家的作品為榮,甚至希望成為專彈這個作曲家作品的“專家”……我當時就很不理解,學習音樂,如果分工分得這樣細緻,那豈不成了在工廠的流水線上製作產品了,你只負責做很小範圍的一個工作,連自己也快成為機器的一部分了?現代的大工業生產可以是這樣,也許在一些尖端而未知的科學領域的研究也需要如此,但藝術創作卻有所不同。在藝術上如果沒有一個寬廣的視野,就難以展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