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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舊金山舞臺,我們警告你,你的挑戰太下流,太汙 了,我們將不計一切懲罰你,縱使暴出醜聞也在所不惜。”古體語言與標準的美國腔,形成了不協調的組合,使得我大笑不已。這些現代的吸血鬼,他們像什麼樣子?一旦他們跟老不死的族類經常在一起,是不是出身和教育也會受到影響呢?他們是不是也採取確定的風格?他們是不是也組成集會?是不是也像我一樣開著黑色大摩托車,風馳電掣呢?

我內心的興奮激動已幾近無法控制,獨自在夜晚開車,收音機傳來我們喧鬧的音樂,我感覺一種純粹凡人的狂熱,油然而生。

我想要表演的方式,和小硬餅乾、艾力士和拉瑞想的一模一樣;經過錄音與拍片工作的勞累後,我希望我們一起在尖叫的觀眾前引吭高歌。在許多古怪的瞬間,我記起好久以前,瑞諾小劇場的情況;記憶是那麼鮮明,所有的細節一一展現;連那時臉上勻勻塗上白油彩的感覺,輕輕抹粉的感覺;以及走上舞臺燈前剎那的緊張與狂喜,想起來都令我渾身戰慄,情難自己。

是的,所有的酸甜苦澀紛至沓來。此際假使馬瑞斯的憤怒也隨之而來,哎,我也會甘之如飴,不是嗎?

舊金山令我興奮著迷,有時也令我壓抑沈穩。這個地方之會吸引我的路易斯,實在不難想像。它看起來挺像威尼斯,狹窄的街道上顏色混雜陰暗的大樓於住家;山頂和山谷燈光閃爍,發出不可抗拒的魅力;鬧區的摩天大樓,即燦爛又雜亂;有如童話故事中,霧濛濛的海洋上,森林猛然間拔天而立。

每晚回卡梅爾山谷之前,我總先去取成捆的歌迷來信,這些信都由紐奧良轉來蒙特利;我先瀏覽一遍,想看看其中有沒有吸血鬼的筆跡;吸血鬼的書寫常比較用力,比較老式,甚至因為超自然能力的過份顯現,手寫的字會一如印刷的哥德體。不過,來信除了凡人的熱情洋溢外,別無其他。且隨便看一封吧:“親愛的黎斯特;我的朋友席瑞和我都極愛你,我們雖然排隊六個鐘頭,但是仍買不到舊金山演唱會的票。請你寄兩張票給我們,我們願做你的禮物,任你啜飲我們的鮮血。”

舊金山演唱會頭一天的凌晨三點鐘。

卡梅爾山谷清涼碧綠的人間天堂業已沈睡。我在面對小山丘隱蔽又軒亮的大書房,靠著大玻璃牆旁打盹著;我夢見馬瑞斯,馬瑞斯在夢裡說:“你為什麼甘冒我報復之險呢?”我說:“因為你不理我嘛!”“這不是理由——”他說:“你衝動又貿然行事,你想要毀掉一切。”“我想產生影響,想發生鉅變!”我說道。在夢裡我是大叫的,驟然間,卡梅爾山谷和房子卻在眼前。這只是一個夢,一個似凡人薄弱的夢境而已。

然而,某些感覺,某些……突來的傳達感應,好像一種遊移飄浮的無線電電波,遭到錯誤頻率的干擾;有一個聲音在說:危險,不單危及你也危及大家!

那瞬間,我看到冰雪齊飛,大風呼號。什麼東西在石頭地板上打破,是玻璃碎了。黎斯特!危險!

我清醒過來。

我不再躺在沙發上了,面對玻璃門站著四處張望。我聽不到聲息,除了模糊的丘陵輪廓外,除了直升機停在水泥機坪像只大蒼蠅外,我看不到其他東西。

我以心靈全神貫注在聆聽,我聆聽得這麼用心用力,以致於全身冒汗;然而不再有傳達感應,也沒有任何影響。

倏然之間,我感到黑暗的外面,有怪物存在,我聽到細微的聲息。

不知道何方神聖正靜靜走在外面,沒有人的氣味。

他們當中之一員在外面,他們當中之一穿透了我的防範秘密,離直升機極遠處,經過草長得很高的曠野而來。

我依然細細聆聽。不,沒有危險訊息增強的閃光。事實上,那個傢伙把思維之網鎖住,使我不能滲透,我只感覺到怪物無法掩飾的訊號,從大氣中傳送而來。

散漫無序的低屋頂房子,正在安靜沈睡,白色無味的牆壁,電視默默發著藍色的閃光,在在使我覺得房屋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族館。小硬餅乾和艾力士在沒升火的壁爐前小地毯上,相擁而眠;拉瑞跟著名叫莎曼達的女歌迷——這個在紐奧良就緊盯不捨,一路跟來西邊的肉感小女生,一起睡在小蜂窩似的臥室;保鏢們有的睡在現代化房間;有的睡在蚌殼狀游泳池另一頭的工寮裡。

此刻,外面明朗的黑色天空下,這個怪物來了,他從高速公路步行向我們走來。我感覺到這個傢伙乃隻影單身,他超自然的心在黑暗中跳動著;不錯,我聽得一清二楚。小山叢在遠處一如鬼魂魅影,刺槐的黃花,在星空之下,閃爍著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