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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決定性誘發我出士的原因,來自驟然出現在附近的一個樂團,幾個年輕搖滾歌豐,他們自稱早“魔鬼出現之夜”。他們搬進第六街一間房屋,離我在拉法葉特公墓附近的家。只一個街口之遠,一九八四年,正當我猶沈睡地底,他們在閣樓開娘大肆練唱起來。

我聽得到他們彈奏電吉他的嘈雜聲,聽到他們瘋狂的歌唱聲。聲音正如我從收一日機與音響所聽一樣,旋律之美卻更有過之。離然鼓聲咯咚卻不掩浪漫意味,電子琴的音色也不失大鍵琴的優雅。

我從演唱者的思維捕捉他們音容笑貌,忖測他們彼此相對或攬鏡自照時所看所思。他們有兩男一女,應該是苗條的,結實的,年輕可愛的青午,打扮雌雄難分,穿著與行動甚至有些狂野。

他們演練之際,環繞我身邊的其他雜音全被淹沒了對我來說,這正好如我所願。

我想起身,我想加入“魔鬼出現之夜”樂團,我想載歌載舞。

我不敢說復出願望的背後,有什麼偉大期許,那不過是一種突然而來的衝動,強烈到令我萌生自地底飛躍而出的慾望吧!

我瞄惑於搖滾音樂的世界歌唱者能夠弄鬼裝神任意尖叫,能夠自行稱天使或總鬼,人類不但支援而且擁戴歡呼。有時,他們好像是+足瘋狂的化身!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們狂亂的表演卻又展現了科技化的璀璨亮麗。那種野性理智相容幷蓄的韻味,我認為力過去的世紀與世界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說他們表演狂亂只不過是引喻而已。他們之間無人真自以為天使或魔鬼,不管扮演的角色是多麼栩栩如生。其實,我所熟知的老義大利喜劇表演,何嘗不是既迷人、富創意,卻又淫邪挑逗呢!

但是,這種種的一切,不管是他們所帶來狂野與挑戰性的極致,或是全球樂迷無論貧富對他們的歡迎擁抱,唯“新”一字差堪形容。

此外,搖滾樂還真有幾分吸血鬼的鬼氣森森!它是超自然的,即使有人根本不信有所謂超自然。電子樂器所發出的單純音符,似無止境綿延不絕,和聲音節層層交疊,此起彼落,在在令聽者情難自己而渾然忘我,如此豐富動人的音樂,往昔的世界何曾出現過?

不錯,我渴望親近它,我渴望一起高歌;何況,沒沒無聞的“魔鬼出現之夜”,由於我的加入,還大有可能名傳遐邇。是的,我已準備好進入嶄新的紀元了。

花了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我起身了。先飽餐了一頓地底下所能抓到小動物的鮮血;然後我爬往地面處誘捕老鼠;至此,攫獲貓科動物,乃至無可避免要殘害人類已非難事。至於說我最愛的特定獵物,人類當中怕惡不梭之輩,獵獲他們恐怕尚待時日。

時機倒很快來臨。沿著公墓圍牆,一個年輕蓄鬚男人施然走來,他曾經在遠地殺過人,是一個真正的殺手!我欺身而上。哇!久違了!人類掙扎的美味!人類鮮血的甘醇!

從附近的房屋偷取衣服,從公墓找出我早年掩埋的一些黃金與首飾,這全不是問題!

當然,我不免也會疑懼驚惶;化學與汽油的惡臭令我渾身不適;冷氣機的嗡嗡聲,噴射機從頭頂呼嘯而過;幾乎刺傷了我的耳朵。

現身的第三天夜晚,我騎上一部黑色大型哈雷機車,在紐奧良街頭賓士狂飄,既狠狠地製造了一堆嗓音,又四處尋找殺手快啖鮮血。我身穿從受害人扒下來的華麗黑皮衣,口袋裡放著新力牌的隨身聽;騎車橫衝直撞之際,小耳機傳來特意精選的巴哈賦格曲旋律。

我又恢復吸血鬼黎斯特之身了。我再現雄風,紐奧良再次成為我狩獵的場所。

我的力量比之以往更增加三倍之多。我能從街道拔身一躍到了四層樓頂上,能一舉拉斷窗子的鐵欄,能把銅幣變成兩半;當需要時,數條街以外的人聲和他們的思維,全部都可以一一攝入我的腦海。

過了一星期,我在城裡找到一位漂亮女律師,她在玻璃與鋼鐵合建的摩天樓上班,她為我弄來合法的出生證明、社會安全卡和一張駕照。我原來擁有的大筆財富,正由倫敦的銀行,以秘碼帳號轉到紐奧良。

更重要的是,我已有深切的認識,知道長久以來,擴音器告訴我有關二十世紀的訊息全是事實。

漫遊在一九八四年紐奧良的大街小巷,我察覺到下列諸種情況:在我沈睡之間,黑暗蒼涼的工業世界,終於自我摧毀了,從前小資產階級的拘謹做作與遵循禮儀,已不復存在美國人的、心裡。

人們恍如重回古老時光:國中產階級大革命之前,一七00年代晚期,他們縱情於冒險與聲色之慾,甚至連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