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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平日聚在一起,免不得抱怨這抱怨那,說到興起時,恨不得就拔劍殺出一條血路,直入瀚海那頭,斬落敵酋頭顱,創下萬世不滅的偉業。(。pnxs。 平南文學網)——這也不算稀奇,現在民間這樣抱怨朝廷窩囊的聲音,並不少見,宜陽書院內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其實,就是宋竹,在聽說了關西戰事不利的訊息以後,心裡又何嘗不覺得憋屈?她本來對武事就有一定興趣,要不然也不會成天想著學射箭,把握機會就要騎馬。只是她一個小女孩,對這些事又有何辦法?只能是暗暗又堅定了粗習武藝的決心。她是想,以自家的作風,若是關西出事,乃至洛陽失陷,一家人也必定只能堅持到最後一刻,不可能先行逃走,若是真有這一日,她就是要死,也得先拖三五個來墊背,去得才不冤屈。

心裡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便更想要把箭術練好:按宋先生從前戲言所說,女孩子如果不是把大把時間花在打熬身體上,近身搏鬥壓根沒希望勝得過男性,還不如練好箭術,從遠處還能射殺幾個敵人。

也許是受關西戰事的刺激,宋先生也不再嚴格限制她練箭,宋竹又有幫父親整理書房的免死金牌,得了默許,自然過來得更加勤快,這一日見書房中無事可做,她便收拾了弓箭,又悄悄偷到後院之中,掛了靶子,擰起弓弦,打算多練練準頭。

冬日山林裡萬籟俱靜,聲音傳得更遠,她這裡還在擰弦,遠遠的就聽見小樓外頭有一群人一邊走近一邊議論,其中有一人很是激動,正大聲道,“……就是要打,什麼聯遼滅夏,不過是與虎謀皮,難道遼狗佔了夏地,就不想再鯨吞蠶食了嗎?若是如此,每年河北又為何要防秋?又怎麼要把上好的良田掘成爛泥潭,防止遼狗的進犯?”

這又是在議論軍事了,宋竹側耳聽了,只覺得這聲氣十分熟悉,又想了想,忽然記起來,乃是李文叔的聲音。她記起父親曾說過,李文叔也是個殺敵不手軟的人,手底下已經料理了幾個流民盜匪,再加上這一番論調也和她的看法不謀而合,心中倒是對李文叔少了些惡感,暗忖道,“這人雖然挺沒禮貌的,但也不失為一個熱血男兒。”

一頭想,一頭就已經把弓弦擰上,揚手射了一箭出去,她在這些事上其實還有些天賦,這一箭釘入箭靶,居然距離中心還很近。‘奪’地一聲,在林間空地激起了老大的迴響。

宋竹又發了幾箭,眼看箭囊已空,便走過去拔箭,誰知拔了幾箭,聽到身後腳步聲響,回身一看,卻又是那李文叔穿堂走出。

“李師兄好。”她眉頭暗暗一皺,口中倒仍是禮貌招呼。

“師妹好。”李文叔也忙施了一禮,又笑道,“我聽見後山有人射箭,還以為是三哥,打擾師妹了。”

宋竹搖頭道,“現在縣裡事少,三哥又一心讀書,這時候多數還在書樓,李師兄要尋他的話,不妨往書樓去。至於我爹,剛才就出門去了,應該是縣治有事。”

這一群學生果然也是來尋宋先生不遇,此時一陣腳步聲響,也都散去了,倒是李文叔也不離去,反而走進院子裡,笑道,“我看師妹箭術不錯,不如,我們倆比試比試?”

宋竹雖然對他沒那麼忌憚討厭了,但也遠遠不到喜歡的程度,聞言微微一怔,微笑道,“這隻怕不大好吧?”

雖然還是客客氣氣的,但話中的疏遠和告誡之意,其實已經是很明顯了。

李文叔也不是不識人眼色的愚鈍之輩,聽了宋竹說話,不再走近,反而是嘆了口氣,面上一片難過。“我知道師妹厭棄我,那我便不打擾師妹練箭了。”

宋竹到底年紀小,心思淺不說,心也熱,兼且之前對他也有所改觀,見李文叔這麼說,忙道,“師兄哪裡話來,只是男女有別,不得不防而已。實則你勇武過人,師妹聽說你的事蹟,心裡也是很欽佩的。”

李文叔彷彿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頓時容光煥發,彷彿喜翻了心,聞言忙道,“師妹可是當真?每回見面,師妹都對我頗為冷淡厭惡,態度多有迴避,我還當……師妹心裡討厭我呢。”

宋竹聽他這話,心裡倒覺好笑:“和我很熟悉麼?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話雖如此,但李文叔神色乍然變化,兩相對比下,倒也頗有些滑稽可笑——宋竹之前認識的男性,全都是雅重君子,便是最活潑的蕭禹,在她跟前也總是高深莫測,一般很少有這種喜怒操於她一言半語之中的型別,她亦頗覺得新鮮,因此也沒用話噎李文叔,只是撲哧一笑,說道,“李師兄也太會胡思亂想了。”

不過即便和李文叔說笑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