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了。”
“越國夫人瞧中了你做孫媳婦,這個總是看出來了吧?”範大姐問道。
宋竹猶豫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多少猜出來了。”
“顏家原本說的是你們宋家大哥,這知道麼?”範大姐又問。
“這真不知道……”宋竹也快抓狂了,“我大哥中進士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才九歲,就是有人來說親,也和我沒關係,家裡人怎麼會告訴我呢?”
範大姐笑眯眯地看著她,仿似在看個最可愛的小娃娃,“所以我就覺得你真是純真可愛,就像是個玉做的‘摩合羅’!——這些事,你回去問問你們家長輩吧,我說得太多,討人嫌呢。”
宋竹也看出來了,範大姐說出這些,已屬難得,再要往下解釋,多少有些強人所難,她也就不再問了。“好,那我回家問去……多謝大姐姐給我指點迷津,不然,我還真不知這城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不問了,範大姐反而有興趣問她,“剛和你說了,越國夫人看中你做他們家的孫媳婦,你就沒句多的話?”
宋竹奇道,“我要有什麼多的話?”
“你也別和裝傻,雖說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終究也要女兒家點頭,若是女兒家情願了,做爹孃的也多數都會心軟,”範大姐笑道,“顏家怎麼說也是宰執人家,國公之後。你那樣得越國夫人的喜歡,過門後自然也無人敢欺辱於你,你且告訴我,你情願麼?”
範大姐處處迴護於她,且又大方明理,作風和她出嫁的大姐宋苓頗有些相似,宋竹心中對她很是親近,聞言便也不遮掩,而是不屑道,“顏家雖富貴,但家中蓄養美姬成風,幾個衙內都是妻妾成群,孫子孫女快近百人了,彼此間看來也不大和睦,身為嫡親姐妹,居然引著外人來說自家人的壞話,這樣的家風,我們家是不可能答應的。”
想了想以前在東京時留下的模糊記憶,又補充道,“以後,顏娘子就是請我,我也不登她們家的門。”
範大姐聽了,也是一時作聲不得,半晌才嘆道,“唉,怪道說你們家不是我們這樣人家可比的……又怪道這些人家,又願和你們家結親。如今就連我們家,雖然妾侍、舞姬是不敢有的,但姐妹們之間,為了許多事,也是難免勾心鬥角,又哪有你們家這樣和睦?”
宋竹也知道,大戶人家因為女兒多,且又有嫁妝的問題在,所以姐妹間關係往往緊張,兄弟亦是因為有分產這重隱憂,有時反而和仇人一般。她因嘆道,“如今世風重利,倒是要比前朝更甚,連遮羞布都不要了,從上到下,全是盯著一個錢字。”
“說你懂事,你又什麼也不知道,說你不懂事,這些事倒是老氣橫秋的。”範大姐撲哧一笑,“且不說這些,我就問你,你那一日同我說,你曉得顏娘子為什麼那樣待你——快和我說說!”
宋竹那日受了顏欽若多方冷待,心底有氣,只想著回擊一番,此時一個氣頭過了,一個也覺得顏欽若出師不利挺可憐的,倒有些心軟,猶豫了一番,方道,“那你可不許和別人說噢……顏娘子是有所誤會了。”
便把蕭禹誤入女學,顏欽若對蕭禹一見鍾情,先誤會蕭家為蕭禹說宋苡,因此邀她來洛陽,揭開誤會後後悔不迭,但在兩家結伴來洛陽的路上,因蕭禹對顏家不大親近,又和她換馬,換馬時兩人說了幾句話,惹來顏欽若妒忌的事,慢慢地和範大姐說了。
範大姐聽得直笑,等宋竹說完了,方才評道,“顏娘子不愧是月公孫女,這心胸直是一脈相承,也難為你了,竟和她還算得上是友好。”
今日之事過去以後,只怕所謂的友好,也再不復存了。宋竹心情有些低沉,搖頭道,“其實顏姐姐雖然有些毛病,但終究心思單純,也還尚屬難得。這世上比她更壞出十倍的人,也有的呢。”
想到趙元貞,她有些黯然,只是此事畢竟和顏欽若又不一樣,沒個真憑實據,而且猜想極為聳動,牽扯到趙元貞的人品,她卻未曾和範大姐說出口。
範大姐不屑道,“往日看她還好,聽你說的,她心胸狹窄,顏家家風又是那樣,還想嫁給表弟,真是痴人說夢,也不想想……”
她彷彿自覺失言,話說到一半,忽然收住,宋竹好奇地看了她幾眼,問道,“這親事原來必不能成?難道,三十四哥已經說了親麼?”
範大姐眼珠一轉,搖頭笑道,“說親倒是沒有,不過他那麼得寵,家裡定是要給說個十全十美的姑娘,顏娘子長得一般,學識也就那樣,更無甚品德,除了家世以外還有什麼?偏偏就論家世,蕭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