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藉著禮佛出門玩耍都是沒有的事,在我們王府住的時候,幾個月不出院門,連過年都是一個人在院子裡過的,為的就是家裡有長輩身陷囹圄,不敢遊樂。她會是那樣閒著無事便要出去玩的性子嗎?就連你七弟,在宮裡兩三年,也沒見他偷溜出來玩過。怎麼一成親就轉性了?”
“您是說——”大世子夫人若有所悟。
“他們這也是用盡心思在裝瘋賣傻、韜光隱晦啊……”福王妃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把這個放浪形骸、年少荒唐喜遊樂的風聲放出去,宮裡有些人怎麼會放心呢?鄧妃為宋家籌措嫁妝,你當真是因為看好宋家嗎?”
大世子夫人被說得冷汗涔涔,想到七弟兩口子,也是多了許多同情以及後怕——王府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他日陳珚得了什麼罪名,福王府也絕無可能置身事外。“姑姑說得是,我倒是想得淺了,心中還是暗自奇怪,還在想呢,若是年少貪玩,帶出去一兩日也就夠了,這幾個月常常出門,難道就不累得慌?原來竟是有這麼一層在。”
“我也是被大王點醒了一句,才明白過來。”福王妃擺了擺手,“本來還想說上幾句的,現在也不必了。七哥心裡一向都很清楚,不論是娶三娘,還是怎麼荒唐,想來都是有用意在,咱們也幫不上忙,一邊看著就是了,也不必說穿了……家裡畢竟,人多口雜。”
大世子夫人心領神會,“便是幾個弟婦那邊,新婦也不說穿,含糊安撫幾句也就是了,弟婦們都是賢良女子,想來也不至於犯那口舌之過的。”
“嗯,別壞了一家人的和氣就行了。”福王妃想到七哥的處境,也是又嘆了口氣,“我現在心裡就想著,便是十幾年間不生孩子也好,若是沒後,宮裡自然更是放心……只是這種事也沒法管,還是隨緣吧,有也有有的好,沒有,也有沒有的好。”
其實以大世子夫人來看,三娘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娘子,年紀又小,又是成天往外跑,彷彿幾年內也考慮不到這個,因此便笑道,“還早著呢,七哥自己都和個孩子似的,您也別想太多了。”
這姑姑、新婦兩人,還在這裡商議不休,擔心著福王府將來的處境,陳珚和宋竹卻是已經出了桑家瓦子,回別府休息了。——這兩人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與其在外遊蕩,還不如在自己別府裡來得舒服。去桑家瓦子看完了相撲,宋竹也不想在那風月之地裡多加逗留,雖然這裡也不僅僅是有勾欄,但因為街兩邊都是青樓楚館,她覺得很不自在,忙忙地就把陳珚拉到了別府裡來。兩人正是吃過了午飯,從床上小憩起來,趴在枕頭上下棋呢。
琴棋書畫裡,宋竹沒什麼能勝得過姐姐妹妹們的,便是最小的宋荇,下棋居然也能穩勝她,不過陳珚棋力也是一般,宋竹和他倒是旗鼓相當,兩人都沒有留手,抓耳撓腮地下得很動感情,宋竹數次想要悔棋,都被陳珚喊了回去,兩人一邊落子一邊唇槍舌劍,互揭瘡疤,倒也頗為好玩,這個說‘你連娘子都要贏,好沒意思的大官人。’,那個便說,‘你怎麼也是宋家女,難道在書院裡就學了悔棋?’
兩人已經下了一盤,是宋竹贏了,這一盤她居然也獲得優勢,因此心思便渙散一些,一面把手伸到棋盒裡,把棋子撥拉得嘩嘩響,一面又有些憂慮地問,“你就這樣把我帶出來,姑姑那面真的不要緊麼?”
今天他們倒不是不記得福王妃要喊新婦們過去聽說書,只是這些因果報應的故事,在宋竹看來十分迷信,是佛道一流,她家自小就是不許聽這些的,她聽著也十分不得勁,總覺得假,再加上那些尼姑話裡話外總是提著化緣的事,更覺得沒意思。上回和陳珚說了以後,今日知道她們又要來,陳珚便提前把她給帶了出來,免得她難捱。
“沒事兒。”陳珚滿不在乎地道,“我也是有些故意,就看娘是否連這件事都容了,不來說我。——你放心好了,都知道是我把你拉出去的,就是要說,也不會說你,只會來說我。”
宋竹嘀咕了幾聲,“……其實本來就該說你,要不是你帶著我這麼跑來跑去的,我也不至於連孃家都不敢回。”
因為小張氏還在東京的關係,她的確還不敢回去,免得被母親數落、盤問,不能不把陳珚的荒唐計劃向她透露——小張氏肯定是要管著他們,不許他們這般‘狡詐’的。
“吃。”陳珚提了她一個子,拿起白棋敲了宋竹鼻子一下,笑道,“你倒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啊,吃我的,睡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要我每晚上服侍你,白天帶你出來玩兒,為你端茶倒水……就這樣還不足夠,還要反過來怨我。”
有些事,其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