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臧霸已經接到了堤壩大功告成的訊息。
“嘭!”只聽得晴空霹靂,一束火光沖天而起,在空中爆裂出聲。
爆竹,就是開壩洩水的訊號。
水勢兇猛,青州軍只不過蓄了一夜的水,那三丈多高的堤壩就不得不再次加高加厚了。
按照事先的約定,爆竹響起之後,臧霸所率大軍須得後撤三里,而朱然則可以視水情隨時開壩洩洪。
若是臧霸這邊事情緊急,只要再次點燃爆竹即可。
響徹天際的爆竹足可傳出六里開外,而朱然所築的堤壩就在距離洛陽城不過六里的地方。
由於朱然等人馬穿的都是曹軍的衣甲,因而他們並沒有驚動多少曹軍的眼線。
後來在銀錢的收買下,一些鄉民甚至主動加入了築堤的行列當中。
也正是因為這夥鄉民的加入,朱然才能夠在三日之內完成築堤的任務。
在鄉民看來,官軍築成這堤壩定然是為了對付攻城的青州軍,仗打到現在,百姓都已經煩透了,他們巴不得有人出來結束戰事。
誰能夠想到,朱然是個贗呢?
護城河水位下降的訊息過了一夜才傳到曹操耳中。
最開始,底層的軍官並沒有當回事兒,在他們想來,水位漲漲停停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當一夜醒來,那掌管幾十號人的軍校猛然醒悟了,這會不會是青州軍的奸計?
當曹操得知河水水位持續下降的訊息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時候,蓄了兩夜一日的水壩早已經滿滿當當的了。
“校尉,這水壩中的水足夠使用了,那洛陽城原本就地勢低窪,這水流自高而下,哪有不破城而入的道理?”
在老卒的提醒下,為防事情有變,朱然當機立斷,他也點燃了一根爆竹,提醒臧霸等人馬主意。
然後,幾個身材壯碩的軍漢便合力掘開了大堤的一角。
“轟隆隆!”洶湧的河水像被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憤怒地發出了咆哮。
當囚籠破開一角,那滔天的河水便徹底奔騰而出。
堤壩的缺口越來越大,海量的水流第一時間注滿了河道,淹沒了兩岸地勢低窪的地方。
“嘩嘩譁”,隨著水量的不斷加大,河岸兩旁一里之內的樹木都被席捲著往下奔騰而去。
洛陽城的護城河是引自江中的活水,往日裡,憑藉寬闊的護城河,洛陽城挺過了無數次危急。
然而,這一次,真正的危急才剛剛來臨。
曹操大驚失色的時候,隱約間,他好像已經聽到了呼嘯而來的河水。
這他孃的是要水攻呀!
“快,快上城牆,快通知所有的人馬都站到高處!”
聽到詭異的爆竹聲響過後,曹操哪裡還不知道事情有變?
然而,事出突然,曹操所下的命令又太過突然,當軍將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之後,轟隆隆的河水已經暴虐地襲來了。
如今,無路可至的江水在憋屈了幾十個時辰之後便沿著通往洛陽城的引水渠直奔城牆而來。
沿岸,巨大的聲勢驚得百姓相顧駭然。
城頭,一個耳朵最靈的兵丁忽然聽到了異樣的聲響,不等他仔細分辨,耳畔就傳來一聲驚訝至極的叫喊:“好大的水!”
嘩嘩!轟轟轟!
奔騰而來的江水終於有發洩的渠道,它們擁擠著,把護城河的水面變得更廣、更闊了,然而,僅僅這些還不夠。
緊隨而至的後來者沒了位置,便收斂了所有的禮貌,它們暴虐地發洩著怒氣,沿著水門,沖刷著古老的城牆。
其中,忽然有水流發現了城門這個最好的去處。
由於城門並不是密封的,所以總是有僥倖的水流可以搶先進入,時間緊迫,越來越多的水流擁擠到此處,它們拍打著城門,瘋狂地咆哮著。
“水!快跑啊,大水淹城了!”
“快,快到房頂,水來了”
“銀錢,我的寶貝,我的畫……”
洶湧的江水無情地吞噬著一切,不管是人還是物,只要被其捲入其中,都逃脫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曹操見機的早,他與一干重臣早早地登上了城牆。
五丈高的城牆下,洶湧而來的河水好像沒有盡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曹操喃喃自語,洛陽城建城至今,從未有過水淹關城的事情,可今日裡,青州軍竟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