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一筆抹去,全不在意。‘加官進爵’、‘子孫滿堂’什麼的,同咱們都沒有干係,但‘福祿壽喜’跟武門神總是不能少的……”
冬至點著頭,一一應了。
倆人正說著話,報信的小廝也到了跟前,喘著粗氣,慌慌張張地道:“卓媽媽,大管事,圖蘭姑娘回來了!”
卓媽媽眉頭一皺,“回來便回來了,怎地這般慌張?”
“您不知道,她渾身是血,還帶著個人!”小廝大口喘著,急切地說道。
卓媽媽聽到渾身帶血,已是立即驚呼了一聲,忙推了冬至肩頭一把,道:“快!快使人出去瞧瞧,我這就告訴小姐去!”
話畢,她轉個身提著裙子拔腳就朝謝姝寧住的屋子跑去。
圖蘭出門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可這人好端端的出去怎麼一回來就成了渾身浴血?
卓媽媽跑的飛快,她心下不安,連吃奶的勁也使了出來,一頭衝進了屋子裡,望向歪在炕上翻著冊子的謝姝寧,急道:“小姐,圖蘭出事了!”
“什麼?”謝姝寧自冊子後抬起頭來,面露驚訝,“人在哪裡?”
卓媽媽忙道:“奴婢讓冬至領人去迎了,看門的小年糕先見著的圖蘭,說渾身都是血,還帶了個人回來。”
謝姝寧一把將冊子丟開,起身下炕趿拉了鞋子就要往外頭去,一面走一面吩咐卓媽媽:“媽媽先去請鹿大夫,直接把人帶到這邊來。”
“是。”卓媽媽應聲而去。
謝姝寧則站在廊下候著冬至派人把圖蘭送進來,緊緊皺起了眉頭。
距離圖蘭出門到現在,也不過才個把時辰,她又是去見吉祥要新歲賀禮的,這麼點工夫,能出什麼事?
她一時想不到因由,心中愈發沒底,眉眼間便忍不住有焦急之色浮現。
過得須臾。前頭不遠處過去個手攥抹布忘了松,十一歲上下的小廝,遠遠瞧見謝姝寧站在廊下便呼道:“小姐,大管事請您去前頭說話——”
謝姝寧雙目一凝。緊緊抿著嘴點了點頭,拾步前行。
冬至辦事不會如此毛躁,他沒有立即將圖蘭送過來,卻打發了人來請她去前頭說話,自然是事出有因。謝姝寧想著方才卓媽媽那一句圖蘭帶了個人回來,眉間緊緊擰成了個川字。
那人,是名男子。
外男不得入內宅,所以冬至才會特地派了人來請她去前頭。
可即便如此,仍舊於理不合。
可見這件事非得她親眼去看上一看才可,哪怕叫卓媽媽代替她做主。都是萬萬不可的。
她腳下的步子邁得大了些,面色凝重地跟隨小廝前去見冬至。
到了前頭,直接就朝著廂房去。
這間宅子並不大,他們自己也剛剛只算是住的開罷了,因而人被冬至直接送到了謝翊跟舒硯那邊。
東次間裡。廂著炕床,通風處的角角落落裡點了兩隻火盆,倒不大冷。
冬至候在門外,神色肅然地等著謝姝寧過來,一見著人便道:“圖蘭帶了成國公身邊的吉祥回來。”
謝姝寧已經隱約猜到,聞言微微一頷首,吩咐著“讓人去催一催鹿大夫。直接領著到這兒來”,一邊掀簾而入,朝裡頭看了一眼。
炕上躺著個人,圖蘭就魂不守舍地坐在炕沿,連有人進來也不知。
謝姝寧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沉聲同冬至說話:“立刻就派個人去成國公府。務必將這件事親自告知。”
冬至點頭,先行退下。
謝姝寧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進裡頭,輕輕喚了圖蘭一聲。
圖蘭卻恍若未聞,在她喚第三聲之際。方才似大夢初醒一般轉過頭來看她,滿臉都是淚。晶瑩的淚珠自眼眶中撲簌簌滾落,她哭道:“小姐……”像走失後重逢母親的小兒,哭得傷心欲絕。
從圖蘭跟著她遠離漠北奔赴京都時開始,圖蘭就從來也沒露出這樣的模樣過。
謝姝寧緩步走近,俯身察看吉祥的傷勢。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隻手,不由得睜大了雙目,愣在原地。
圖蘭哭著來拉她的手,“小姐,他的手會不會好?”
“鹿大夫馬上就到。”謝姝寧不忍注目,安撫地拍了拍圖蘭的肩頭。
話音落,鹿孔揹著藥箱三步並作兩步,帶著外頭的寒意一頭栽進東次間。
他看到吉祥的傷勢,也驚了一驚,旋即面上漸漸流露出遺憾之色來。
謝姝寧便同圖蘭道:“鹿大夫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