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數小蛇滑過,完全不能控制的全身發抖。
雙腿緊張的繃著,在被中一曲一伸的互動摩擦,壓抑,掙扎。
手臂被壓在被子裡面,完全無法掙動。
“司空;停下來……司空——”
聲音抖的接近呻吟,夭紅不得不咬緊下唇,死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該死,這身體未免太過敏感了,簡直受不得一點兒撩撥。
正水深火熱的掙扎,忽然眼前一片陰影。
睜大氤氳的眸子,正對上司空圖的雙眼。
那從來都黢黑清亮的星子一般的眼睛,此時卻像著了火一樣,讓人不能直視。
“司空——”
夭紅的話沒能說完,司空圖的臉已輕輕的壓了下來。
幼獸一樣的齧咬著,幾乎要咬出血來的執著,迫得她不得不張口接納他火熱的唇舌。
有一瞬間,夭紅覺得自己被滿天的烈焰籠罩,就要融化。
身體上的溫度和重量,不斷撫摸過面板的手心的觸感,熟悉的味道,讓人如此安心,安心的沉淪,無力再抗拒。
兩個人交錯而急促的呼吸和呻吟,海潮一樣的時遠時近。
這一瞬間,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就這樣吧,夭紅放棄和自己的理智對抗,也放棄了再去用理智掩飾自己的軟弱膽怯。
如果這一生一定要交付給一個人,那麼,就是他吧。
夭紅伸出雙臂,摸索著,摟住了緊緊貼合著身體的男人。
司空圖感覺到了夭紅的回應,停下了動作,撐起身體,目光熾烈的直視著夭紅的眼睛,彷彿一隻美麗危險的獸,正在最後確認它的伴侶是否順服。
夭紅微笑了,放下了,也放棄了,笑中帶淚的與過去的自己告別。
我不害怕。
不用害怕。
她這樣對自己說。
司空圖輕輕的俯下身體,一點一點的含住了夭紅的眼睫,飲盡了她的淚水。
彷彿一場激烈的探戈,彼此糾纏,彼此抵抗。
血液在血管裡洶湧奔騰,幾欲噴發。
被深入到再無餘地,痙攣的指尖在緊繃的脊背上烙下妖豔的紋身。
就這樣把彼此不能相容的稜角全部磨平,用這疼痛的,暈眩的,恐懼的,讓人無法自拔的快感,進退之間,全無轉圜。
每一次,都像一道閃電,猛烈的劈落,麻痺了全部的神經,絢麗的火花,層層疊加,不容喘息。
身體和靈魂都被勒住。
掙扎,扭曲,痙攣,顫抖,糾纏,都被牢牢的束縛在那一方熾熱胸膛和有力的雙臂之間。
那仿若末日的極致快感降臨前的瞬間,被深深的吻到窒息。
隱約之間,有晶瑩灼熱的液體滴落到眼角,與自己的融合,緩緩的滑落。
好瘋狂,好安全…………
活著真好。
死去了,就沒有沒有眼睛可以凝視,沒有體溫可以溫暖,沒有手臂可以擁抱,沒有嘴唇可以親吻,沒有身體可以結合。
如果沒有生命,一切就沒有意義。
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
我們將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錯過了多麼值得的事情。
我們將如此悲哀。
悲哀到連後悔,都不曾有過。
燭影搖紅。
夭紅被緊緊地擁在一個懷抱裡,啼笑皆非。
周身是久未有過的疲憊與放鬆。
但這明明是別人的洞房花燭。
身體深處仍然被司空圖火熱的充實著。那種存在感讓夭紅莫名其妙的感到理所當然。
就好像雖然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樣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奢侈品,卻完全不會後悔,彷彿理當如此的那種感覺。
背後的一雙手,在輕柔的順開她糾纏成一片的頭髮,間或輕輕的拍撫她,讓本就疲憊不堪的夭紅越發的昏昏欲睡,最終抵不過,沉入深深的睡眠。
頭頂上的司空圖半闔著眼睛,慢慢湊過去,輕輕的吻上夭紅的額頭。
燭火啪的熄滅,水銀一般的月色傾斜下來,安靜的鋪滿這山間。
通體雪白的鴿子震動翅膀飛上天空,盤旋了幾圈之後向南方飛去,幾片潔白的羽毛緩緩飄落下來,落在男子修長的指尖。
性交還是做愛,和喝水還是喝酒是一樣的道理。
前者只有瞬間的快感和事後的麻木,後者卻可以帶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