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度的根源,猜想著可能是由於石之軒的武功倒退了很大一截,甚至連和他過招恐怕都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也許失去了部分功力,才讓他唯我獨尊的性格也為之變化。
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可是唯一讓寧楚感到疑惑的是,石之軒每日太陽一落山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寧楚如何問他到哪裡去了,他都笑而不答顧左右而言他。
寧楚知道這肯定有問題,可是他也無法抽身跟過去檢視,因為黑墨和楊虛彥兩人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
所以他便一路懷著這個疑問,直到他們最終到達了寧楚自小定居的小谷。
步三爺自然不在谷中,寧楚走了一圈,發現屋中厚厚的灰塵,物品的擺設還是和他走的時候一樣,說明他那個呆不住的師父恐怕在他走後就立刻出谷逍遙去了。
石之軒饒有興趣地參觀著這裡,時不時問問寧楚以前居住在這裡的事情,寧楚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回答著。谷中沒有什麼變化,連他養的雞都沒有溜走,還在空地上走來走去,甚至都已經繁衍成很大的一個家族了。
從附近的溪水中打來水,兩人動手把兩間木屋都收拾乾淨。寧楚沒想到石之軒還能做這些事情,難掩臉上的驚奇。他還是很難把石之軒看成是普通的一個人,可是偏偏最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沒有邪王的囂張氣焰,沒有那隨意釋放的殺氣,隨著石之軒臉上真誠的笑容越來越多,寧楚實在是無法再用以前的心態面對他,在一次石之軒對他露出笑容時,頭一次回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寧楚好像看到石之軒的眼中閃過一些不明意義的情緒,但由於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分辨。
由於有兩個木屋,寧楚不放心石之軒和黑墨或者楊虛彥任何一個同處一室,生怕石之軒一個氣不順就拿不能反抗的人或者豹子出氣。所以最終只能讓楊虛彥和黑墨躺在步三爺的木屋裡,而他和石之軒睡在另一個木屋中。
寧楚本來還覺得和石之軒同睡一床有些彆扭,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和路上一樣,石之軒一到天黑便失去了蹤跡,直到天亮才出現。
寧楚一開始無暇分神去注意他,每天他都埋頭於製作草藥,黑墨和楊虛彥的身體已經正常,可是神智卻依然沒有恢復。寧楚知道這是當時大腦缺氧的時間過長,變成了植物人。幸虧他們的身體還能吸收營養藥劑,但就算醫術精湛如寧楚,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身體瘦弱下去。
即使在醫術發達的現代,植物人的甦醒也是無法控制的,所以寧楚只能在絕望中等待著。
也許是等待著他們醒來,也許是等待著他們逝去。
心中有種很奇妙的心理,寧楚並不認為楊虛彥和黑墨會一生一死,他總覺得他們會同時醒來或者同時死去。
寧楚漸漸地連自己的木屋都不回了,每日都守在他們的身側,時刻留意著他們的氣息,生怕再也看不到他們胸口的起伏。
某天夜裡,寧楚起身出門取水,忽然聽見旁邊的林中有氣勁交擊聲,立刻便循聲尋去。
只見在圓月之下,身穿青袍的石之軒卓立在一片空地之上,四周堆滿了殘破的枝葉,不斷還有被氣勁震下的樹葉四散飄落。整個畫面美得不可思議,寧楚忍不住呆了半晌才回過了神,看到石之軒無風自動的袍角,這才知道後者徹夜失蹤其實是躲在暗處修煉武功。
寧楚無意偷窺他的武功絕學,轉身打算離去。
可就在他剛邁出一步時,一道凌厲的掌風朝他襲來。寧楚連動都沒動,看著那道掌風中途改變了方向,結結實實地拍向了他身邊的大樹。
“都是你!都是你的緣故!他居然散盡了大半功力和元精!害得我還要重新練起!”石之軒的聲音冰冷無比,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般充滿了憤恨。
寧楚回過頭,看到了那張他本以為變得溫和的臉,又恢復了往日般的冷酷無情。
石之軒的一頭白髮在月色映照下,刺目得簡直讓寧楚雙眼痠痛。
原來石之軒的精神分裂完全沒有好,而且從病症上來看,根本已經發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已經完全分裂成了兩個獨立的人格,甚至對於出現的時間都有著完美的分配。
面對著石之軒看他像是看仇人的目光,寧楚頓時難以接受,身體裡的力氣像是抽乾了一般渾身無力,忍不住想扶住什麼東西來支撐自己站立。就在他的手剛碰到身側的樹幹時,被石之軒拍過一掌,看似無恙的樹幹轟然倒塌。
就像是寧楚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