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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堅決。這恰恰證明了她對他的判定,一個聰明人,而且並不利慾薰心。他何嘗不知道,這個專案的主持者位子油水雖足,但絕不輕鬆,說得明白一些,就是要在夾縫中討飯吃。從葉秉文對他的提拔以及他往日的忠誠來看,兩人雖有摩擦,但還並不至於讓他辜負舊主。

向遠想,她缺的不就是滕雲這樣的人嗎?只可惜葉秉文誤拾明珠,卻並無慧眼。

她坐上江源司機停在機場門口的車,先回了住處一趟,放下行李,拿了需要的東西,打發司機回去,然後自己打車到廣利附近的一間咖啡廳,把滕雲約了出來。

滕雲起初說自己辦公室有客戶來訪,出來並不方便。向遠回答說,自己正好在飛機上沒吃什麼,完全可以等他一下午,而他只要抽出半個小時。

她真的點了份簡餐,拿了份報紙,扔開時政和財經版,專看娛樂新聞,結果滕雲並沒有讓她等太久。一個天后的感情歷程還沒有看完,滕雲就說聲“抱歉,久等了”,欠身坐到向遠對面。

向遠收起報紙,笑容上臉,心裡很滿意。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找他談一談或是無謂地勸說,避而不見對他自己沒有好處,如果他連這點都想不通,也就枉費了她的推崇。

“滕總請坐。”向遠亦起身相迎,她和滕雲在工作上有過幾次接觸,但算不上熟悉。她雖得葉秉林抬舉,在江源地位不低,但是滕雲在江源的子公司也位至副總,場面上兩人職務相差不遠,客氣點是應該的。坐定了之後,向遠招來服務員,撤走了自己的餐盤,給滕雲上了一杯曼特寧咖啡,她照例是一杯水。

滕雲這一年不過三十歲,相貌端正,中等身材,在人群中並不算起眼,但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卻和他身上淺藍色細條紋襯衣、菸灰色針織V領背心一樣耐人尋味。

向遠開門見山,在這樣的人面前無須廢話,“聽說滕總推掉了溫泉度假山莊專案經理一職。”

滕雲微笑,“向主任心裡恐怕也清楚,對於這個職務,我能力有限,難當重任。”

“我今天來,沒打算繞圈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只怕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葉董和向主任能夠體諒那是最好。”

“葉秉文這樣一個人,值得讓你為他那麼賣力?”向遠做不解狀。

滕雲也不掩飾,不疾不徐道:“葉秉文是什麼人,我不好做評價,但是沒有他,我未必有今天。知恩圖報是做人的根本,我不敢自我標榜為正人君子,但忘恩負義的事情還是不屑為之的。”

向遠點頭,“滕總的為人我很敬佩,但我認為就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一樣,恩義也是有價的。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湧泉也不是用之不竭的,葉秉文對你有提拔之恩,你在廣利這些年做牛做馬已經足夠償還這一滴水了。”她這些話,彷彿是說給滕雲聽,又像說給自己聽。恩、義、情是絕望時的一根繩子,你把它系在腰間,它有一天也可能是最無奈的束縛,你明知道它的結在哪裡,就是解不開。

她見滕雲不語,頓了一頓,才繼續說:“你和葉秉文不同,我看得出來,這些年你對他做事的方式實際上並不贊同。你真的一輩子甘為人下,而且是為一個你自己都不齒的人之下?況且,包括廣利在內,你所有的平臺實際上都是江源,也就是葉秉林葉董給的,葉秉文不過是慷他人之慨,你現在為葉董效力,忘恩負義又是從何說起呢?”

第二十六章 恩義是一根繩索(3)

“早聽說向主任好口才,可是,你苦口婆心為江源做說客,為的又是什麼?你也不過是每月領工資的人,這麼拼命難道只是為了自己?說到底不也是為報答葉董當年知遇之恩嗎?如果我勸你這個時候背棄葉董,再給你幾個你我心中都有數的理由,你做得到嗎?如果做得到,只怕這個專案經理還輪不到我來坐。向主任,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滕雲這樣一個看上去涼白開一樣的男人,犀利的時候卻也當仁不讓。

向遠冷笑,“滕總這個比方打得不妥,我不負葉董,是因為葉董也未負我,他至少沒有酩酊大醉之後當著人的面揭我的瘡疤。”

此言一出,滕雲臉色頓時變色,“你……”

服務員恰好在這個時候端上了他的咖啡,滕雲一口氣已衝到胸膛,卻又生生消散,眼前這個人,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地點一杯他最愛的曼特寧,當然也知道他最隱痛的地方所在。葉秉文那次酒後失言,確實是滕雲的一件恨事,也可以說是他們之間矛盾的導火索,他一度以為聽到葉秉文的話的不過是一些歡場女子和不相干的人,然而向遠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