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加爾說得對,沒什麼可自我安慰與掩飾的。
今天的比賽。
自己踢得就是像一坨屎!
這個時候,他並不需要安慰,鼓勵,精神層面的支援。
向來,他都是自己激勵自己!
如果自己“站”不起來,要靠別人來刺激鼓舞,那有什麼意義?又能持續多久呢?
相反,越是困境,越需要認清現實。
範加爾的嚴厲與言語刻薄,有著一針見血的效果。
挺好。
秦雄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開口說道:“今天我的確表現很差勁,排除球鞋不適合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從前沒有在這樣的天氣與場地環境中比賽,我需要改善這一點,克服這樣的困難,所以,我希望俱樂部能夠給予我一些幫助。”
範加爾放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來直視秦雄。
起碼,秦雄的開場白令他認可。
這種態度是正確的。
他並不希望看到秦雄過來他這裡如同被嬌慣的小孩喋喋不休抱怨。
任哪個球員被主帥60分鐘不到被換下,心中都應該有火吧。
範加爾問道:“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場地,溼滑的場地,如同雨戰的作戰環境來訓練,正好,未來十天,一線隊沒有訓練任務,我希望在這段時間來提高雨戰的作戰能力。”
這個想法是在秦雄剛回到俱樂部時萌生的。
大概是看到隊友們一個一個的離開,他們要去國家隊報到,連斯內德都不例外,秦雄便計劃著未來FIFA比賽日自己的訓練日程表,再想到今天表現糟糕,乾脆就針對性提高比較好。
範加爾露出了一絲笑容,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我會給球場管理員打招呼,你確定下來訓練的時間,他會提前給訓練場灑水,讓場地變得儘可能貼近雨天比賽環境。”
雨戰,下雨並不關鍵,只要不對空氣能見度產生影響,雨水最多是讓體能消耗加劇而已,關鍵的是場地影響,那會直接影響球員跑動的慣性,還有足球在場地內滾動執行的慣性。
秦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俱樂部支援,他起身告辭,範加爾在他將要出門時,又對他說道:“一場比賽不能說明什麼,踢好了不代表你就能成為球星,踢差了,也不代表你前途暗淡,秦雄,保持住現在的心態和狀態。”
回到沃德爾街時,秦雄意外地看到弗雷迪站在德科伊澤的餐館外面,低著頭像是心事重重。
秦雄走過去,問:“你在幹什麼?”
弗雷迪猛然抬頭,如同驚醒般,他剛才在專注地想事情,見到秦雄,便說道:“在等你,走,去吃飯。”
說完,他就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秦雄感到意外,他以為吃飯就是在德科伊澤的餐館,和以前一樣。
跟著弗雷迪去車站,坐車去了多姆廣場,這裡是阿姆斯特丹的市中心,廣場中間有幾年二戰犧牲將士的國家紀念碑,這裡充斥著阿姆斯特丹地標建築,比如對面有荷蘭王宮,不遠處有大教堂。
弗雷迪一言不發帶著秦雄去了附近繁華的商業街,在一家裝潢不錯的餐廳中享用晚餐。
弗雷迪知道秦雄平時休閒娛樂不多,所以能夠讓秦雄快樂的事情,其實也不多。
但是吃飯,偏偏是能夠讓秦雄心情愉快的事情。
他並不要求一定要吃山珍海味,但飯菜一定要精緻,即便是最普通的番茄,蘿蔔,冬瓜等最常見的蔬菜,只要烹製精美,秦雄都會在享用過後心情變得更好。
在飯菜上齊之後,弗雷迪微微低頭,閉目沉聲道:“驕傲在敗壞以先,狂心在跌倒之前。”
他偶爾就會這樣,秦雄習以為常。
雖然他並不明白弗雷迪為何會在今天突然又以聖經名言作為餐前說辭。
弗雷迪睜開眼,他對秦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驕傲地過每一天,甚至,有些肆無忌憚,有些目空一切,我錯了,正因這樣,我疏忽了重要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居然連一雙職業球員應該有的球鞋,都沒有給你準備。”
秦雄這下明白過來為何晚上會跑來這裡享用美食,也明白了弗雷迪心情沉重的原因。
他露出微笑,也閉上雙眼,低下頭深沉地說道:“敗壞之先,人心驕傲。尊榮以前,必有謙卑。”
常年耳濡目染,在不經意間,弗雷迪一直在影響著秦雄,包括對他人生觀的引導,令他能夠不驕不躁的適應環境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