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漠很冷,小丫頭躲在李祤胸前的皮襖裡,雙手抱著李祤的一隻胳膊,歪著腦袋枕在李祤的胸膛上。
微微的冷風讓馬兒都忍不住打了一聲響鼻,小丫頭被吵醒睜開睡眼惺忪的大眼睛,隨即悶悶地聲音傳來,“爹爹你要帶質舞去哪裡?”
“南邊有一條土兀剌河,爹爹今天帶你去冰釣。”李祤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比起當年的姬如雪質舞要乖巧許多,想來也是生活的富足的緣故。
“可是奧姑(既大薩滿只能是女性擔任)說,現在不能捕獵魚貨,如今是要祈禱和感謝長生天對我們的饋贈。”
“哈?你們哪個奧姑就一半吊子,占卜你爹爹同樣擅長,想學教你就是了。”
“可是質舞又是不用奧姑的那一套也可以算卦呢,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而且質舞的直覺也十分準。”
“這都是質舞天賦好,聽爹爹的不過問卦的事情以後少幹。”
“好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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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甦醒的述裡朵舒服的伸了伸懶腰,完全沒有在意滑落的被衾,看著自己白嫩了幾分的肌膚,述裡朵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隨後起身來到梳妝檯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精緻的眉眼,連忙轉了一個圈,頓時眼睛中的光芒大盛。
下樓環顧四周看到自己女兒和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述裡朵也沒有太過在意,那個男人在女兒能有什麼事。
有了後盾的她自然不怕通文館那幾個腌臢貨色,首當其衝要做的事情自然是開啟新一輪的談判了。
可汗王府內,述裡朵用耶律阿保機的名頭召開了一次集體性的高層會議,各部落的首領除去不在烏蘭巴托的都到齊了。
述裡朵當仁不讓的坐在那張屬於可汗的王位上,要是說李祤沒來之前她還不敢,現在就不一樣,姐後面有人了。
耶律剌葛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那個位置他想要好久了。而且因為戰爭的關係他們已經將上次三年一選的可汗選舉儀式拖後了,這次他對可汗之位勢在必得。
“今日邀請大家前來是為了商議我族的大事。”
話音未落下面出現竊竊私語,述裡朵今天心情不錯沒有介意他們的無禮,坐在上位等他們說完才繼續開口道,
“我部建立起七座城池成為了我們崛起的根基,足以見得南人的方法有可學之處,所以我與可汗決定要學習南人制度——建國稱帝。”
此言一出支援述裡朵的部落首領也是色變,這太突然了沒有提前跟他們商議過,下方瞬間亂作一團。
耶律剌葛第一時間拍案而起,目光灼灼地看著述裡朵,“我不同意!此事違背祖訓和祖宗律法,萬萬不可開先河。”
如果說契丹和大唐最大的區別除了遊牧和定居以外,那就是繼承製了。
一個是一屁股坐一輩子死了還得給兒子,一個是憑本事坐三年然後再進行選舉。
而且比較重要的一點是可汗大選是家族世選制,也就是說阿保機下位必定是迭剌部內部的選舉。
所以耶律剌葛才如此激動,煮熟的鴨子飛了,除非是他們這一部做出了重大失誤的決定喪失資格,不然是不會更換部族的。
那些懷有異心的部落族長見是迭剌部內部意見不同更加興奮了,紛紛附和耶律剌葛表示拒絕。
“反對?當年對戰秦國死傷最多的是我族男兒,那時候不見爾等上前表示反對。
我被當做質子受制於秦國受盡屈辱,我族才尚得一息喘息,那時不見爾等反對,不見爾等齊力攻打秦國迎我回族?
我等為秦國先驅攻打渤海國,死傷幾何,無數白骨打下的基業轉眼間拱手讓人,哪時不見爾等反對?
如今我族建起七座城池,怎不見爾等繼續享受遊牧的自由,反而是賴在我族地界。
爾等享受我部帶來的資源和庇護,居住我等建造起來的房屋,吃著我族商隊帶來的食物,爾等有何顏面反對?”
述裡朵連番轟炸將幾個冒頭的族長罵的狗血噴頭,喘了兩口氣看向自己的小叔子耶律剌葛,“小叔是有什麼疑慮嗎,有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
眾人目光移至耶律剌葛面上,耶律剌葛面色潮紅被述裡朵弄的是不上不下。
同意那就是無人反對自己的可汗大夢從此破滅,餘生只能指望阿保機心慈手軟給他個富貴王爺噹噹。
想到了最近來到的晉國勢力,耶律剌葛還是腰桿子硬氣了一次,梗著脖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