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具體到下一步的打算上他卻有著自己的想法不準備受任何外界影響。
此番東進朝廷沒給洺州營制定任何具體目標。所以對程名振而言此戰實際上是大唐朝廷給洺州營安排的一場實力測試。假如戰果不是很理想的話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恐怕洺州營上下再難得到表現機會。假如戰果過於理想的話恐怕很多煩惱也會接踵而來讓他這個洺州大總管左右為難。
作為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青人程名振心裡不可能沒有讓自己的功名富貴更進一步的渴望。但作為一個歷經磨難的綠林頭目他心裡又有著乎尋常的謹慎。換句話說他不想失去目前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哪怕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而做出短暫的犧牲。同時他也不想在官場沉浮中失去自我。對他而言與其依附於某個強者手下做附庸以圖日後飛黃騰達遠不及把握住眼前所擁有的圖個衣食無憂來得實在。
從裴寂臨別時所說的那些話以及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切身觀察中程名振現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那就是太子殿下的地位岌岌可危。那位和自己從未謀面的秦王無論在個人勇武決斷力和對武將的籠絡能力都遠在太子之上。並且為人素有手腕與其作對者很難落到好下場。
這種情況下程名振就不得不小心了。他好不容易才讓太子放棄了自己的拉攏所以短時間內不想再出什麼風頭引起對方的重視。並且他也不想讓秦王注意到自己。雖然那個人眼下英明遠播但是對於程名振這種家中沒有親兄弟所以把骨肉親情看得十分重的人秦王的許多行為令其非常地難以認同。
經歷了與張金稱、竇建德二人的兩次反目之後現在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人手裡。他不想屬於任何人他只屬於他自己。哪怕這樣選擇仕途會坎坷些職位會低一些總好過時時刻刻仰人鼻息。
綜合上述原因此番東進之戰就需要仔細把握了。既要讓大唐朝廷覺得招降洺州營這筆買賣著實不虧。同時又不能取得太顯赫的戰果讓太子或者秦王對洺州營動心。
像今天這種摧枯拉朽般的勝利絕不能再有第二次。否則非引起其他人的窺探不可。但如何讓洺州營變得不起眼並且能保證大夥的安全呢?好像很難在二者之間取得平衡。
沒等他將具體如何動作想清楚王二毛已經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走到帥案前也不行禮。抓下頭盔向帥案上一扣氣呼呼地說道:“你別在這兒猶豫了下一仗已經有人替你張羅好了。趕緊擂鼓點將吧明天晚上咱們就能在安陽城裡喝慶功酒了!”
“你是說挾大勝之威直撲郡城安陽?!”程名振楞了一下沒料到王二毛立功的心情也這樣急切。
“什麼直撲啊咱們想撲也得有人肯帶兵守城呢!奶奶的這幫爛人跟他們打仗真是贏了也沒什麼意思!”王二毛搖了搖頭非常鬱悶地說道。
“怎麼了?麴稜準備戴罪立功去說服城裡的守軍了?”程名振又楞了一下笑著問道。
王二毛一邊搖頭一邊冷笑“沒有他從戰場上逃走的那個女婿半道又轉回來了。主動要求舉城投降替老丈人贖命!這回你不用廢心思琢磨怎麼控制戰果了。好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
第四章 恩仇(四 下)
“這算是什麼運氣?”程名振咧了下嘴巴苦笑連聲。他剛才還在想著如何讓洺州營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表現得平庸一些以避免被人關注。誰料時事不由人魏郡守將居然不戰而降了。
這回洺州營即便想低調也沒法低調了。只出動了五千人就完完整整地替大唐攻下了一個郡如此輝煌的戰績即便是放在李家起兵之初時也不常見。而竇建德治下只有五個半郡轉眼間丟了一個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反正人家捧著郡城找上門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王二毛聳聳肩一幅無可奈何的模樣。作為相交多年的朋友他能猜出程名振現在的打算。可計劃沒有變化快魏郡上下已經束手就擒洺州營總也沒有非逼著對方把降書再收回去的道理。
“麴稜的女婿是姓崔麼?”程名振嘆了口氣低聲追問。對於崔商他約略有些印象。對方在戰場逃得非常果斷讓他根本來不及派出追兵堵截。
“不是他還能有誰?”王二毛皺眉撇嘴彷彿吃了一百隻蒼蠅般難受。“在中軍帳外跪著呢頭上頂了一片白葛。你趕緊見見他吧否則不凍死他也快嚇死了!”
“他應該是清河崔氏的子弟吧?”程名振想了想繼續問道。
“誰知道是清河崔還是博陵崔。反正沒什麼好玩意兒!要說吃喝嫖賭魚肉百姓倒是樣樣在行。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本事根本不用學!”提起所謂世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