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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我不是垃圾,所以不入堆

周圍一片安靜,男人的哭聲是如此清晰。

戚建廣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顫抖,隨著中年男子的哭泣,一點點滴血。

擁有億萬身家又怎麼樣?在一些關鍵性問題上,個人力量無法扭轉既定事實。

這個文弱的男人也許從未在公開場合哭過,他恐怕也從未有過與人掙打的經歷。安安穩穩做著他的工作,說話也細聲細氣,不會輕易與人發生爭執。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把個頭比他高大的蕭林遠打成重傷。如果不是周圍的人及時阻止,蕭林遠極有可能被他活活打死。

為了孩子的前途,父母會不顧一切去拼命。當眾哭泣……尤其是一個男人,無疑是非常丟臉的行為。可是在一個絕望的父親看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的,我們不應該對評委行賄。可是做都已經做了,為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在可能的情況下,適當調節一下游戲規則?

戚建廣朝前走了一步,聲音和態度都很認真:“能不能商量一下,高中組的比賽分別增設一個一等獎,一個三等獎?我們……願意贊助這次比賽。”

和東平與段偉松不約而同搖起了頭。

開什麼玩笑,事情鬧成這個樣子,紀委肯定要介入調查,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生事端。再說了,無論任何形式的比賽,一等獎從來只有一個。否則的話,還叫什麼冠軍?

戚建廣正要說話,冷不防站在身後的女兒戚薇伸手指著謝浩然,開口叫道:“憑什麼一等獎是他的?既然是書畫比賽,那他的畫呢?我就不相信他的工筆畫會比我的好。”

戚薇感受到了父親對自己的愛護,也親眼看到了中年男子為了爭取第一名做出的瘋狂行為。這一切都讓她覺得震撼,也在某種程度上顛覆了她的人生理念。

戚薇覺得自己必須做點兒什麼。就算自己這個第三名拼著不要,也絕不能讓謝浩然輕輕鬆鬆拿走高中組冠軍。

戚建廣皺起眉頭道:“薇薇,不要亂說話。這是兩碼事情,不一樣的。”

執著的戚薇顯然有著獨立思維,非常執拗:“爸,你不知道,我的初中同學顧欣欣跟他在高中是一個班。欣欣給我看過他們班的同學微信圈記錄,他們班上所有人都說那張畫不是他畫的。我敢保證,他的參賽作品肯定有假。”

中年男人停止了哭泣,抬起頭,望向謝浩然的目光充滿了疑惑,還有深深的期待。

戚建廣的思維凝滯了兩秒鐘。他當然相信女兒不會撒謊,更不會在這種時候故意編造挽回局面。何況,謝浩然之前的那張橫幅是公開書寫。就憑這個,他也是當之無愧的高中組冠軍。

小孩子的思維並不全面,也不會朝著正確方向去考慮問題啊!

只是還不等戚建廣說話,站在對面的謝浩然就已經笑了。

“你覺得我不會畫畫是嗎?”他用深邃目光注視著戚薇。

胖胖的女孩被他盯得產生了怒意:“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的同班同學說的。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顧欣欣。”

“別人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情。”

謝浩然身體裡的靈能開始運轉,他必須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我現在就畫給你看。工筆是嗎?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臺下一片凌亂,臺上用作表演的那張條形長桌卻沒有受到影響。筆墨紙硯都在,謝浩然走過去,選擇了一張熟宣紙,在桌上平平鋪開,邊角用鎮紙壓住,拿起勾描筆,飽蘸濃墨,信手在紙上輕巧地畫著。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

短時間內當然不可能完成一幅工筆作品。所以謝浩然省去了“渲染”這個步驟,直接以線描作畫。

這需要強大的手腕控制能力,墨色線條必須均勻平滑,繪畫過程不能抖動,否則就會改變筆觸,粗細不均,將一張好好的畫作變成廢品。

他的手腕懸在半空,執筆姿勢如同空握雞蛋。毛筆與紙面隨時保持垂直狀態,彷彿有一股奇異的吸附力,將筆牢牢固定著,保持均勻力道在紙面上流轉,只留下一道道黑色墨線,構成畫面。

古代白描對人物的五官面部有著唯美性改變。微笑的眉眼、形狀姣好的嘴唇、肥厚多福的耳垂……這些特徵具有那個時代特殊的意義。很快,一個頭挽髮髻,手持如意的宮裝女子出現在紙面上。雖未著色,但衣襟如風,飄帶如雲,線條將整個身形動作完美勾勒出來,真正是顧盼生姿,活靈活現。

《珍渺集》記載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典藏珍籍,只要在腦海裡對照描繪,這對謝浩然來說,毫無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