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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時間、誤差、精準引導

他寧願讓這個心懷叵測的法國佬裝聾作啞。等到時機成熟,謝浩然會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把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奪回來。那樣一來,就能讓自己的收益程度成倍增加。

在謝浩然看來,能夠把自己從獲獎者名單上刷下來的那些人,要麼是有所倚仗,要麼就是做足了各種準備。這裡是對方的主場,他們既然敢做,就肯定有著對付現場發難者的各種手段。別的不說,光是看看環立在舞臺四周,那一個個膀大腰圓,魁梧健壯的保安人員,就能明白對方的良苦用心。

從一開始,謝浩然就沒有流露出憤怒表情。那樣做,只會把自己的意圖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然後被人抓住,從場館裡一腳踢出去。

他需要一個公開展示自己實力與身份的機會。

舞臺側面這張桌子是最好的媒介,筆墨紙硯是最強大的戰鬥武器。

選擇書法,而不是現場作畫,那是因為諸多條件的限制。主持人對五名獲獎者的作品介紹時間很短,顏料需要現場配比,對紙質與毛筆的要求也比較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舞臺與觀眾席之間的距離。

謝浩然修煉實力不斷得到提升,《文曲》功法深厚度迅速增加,各種對應的文學藝術知識也在不斷積累。區區一幅墨牡丹對他來說毫無困難,也有絕對把握在四分鐘內完成一幅新作品。然而,“近大遠小”這個視覺因素必須考慮在內。觀眾席首排座位與舞臺前沿之間就有十五米。獲獎者手持作品站在舞臺中央,距離前沿位置還要再加上八至十米的距離。由此往後,以舞臺為核心,順序擺開了數十排座位。

不誇張地說,坐在最後兩排的觀眾如果不是視力特別好,幾乎無法看清楚舞臺上獲獎者手裡所持畫的內容。那對他們來說是模模糊糊的顏色團塊,尤其是戚薇手裡那張《戴勝與杜鵑花》,因為畫面比普通A4紙大不了多少,要是沒有主持人現場介紹,後排觀眾根本不知道紙上畫的究竟是什麼。

國畫功底熟練的人,一秒鐘可以畫出好幾個葡萄。

這是書畫界一句調侃的話,卻足以表明很多人對國畫的態度————如果不是特別出彩,具有震撼力的作品,那麼諸如葡萄、公雞、芭蕉、蘭花之類的傳統常規性繪畫內容,只要稍加訓練,三五年內,就能畫出像模像樣的寫意作品。

世上只有一個齊白石。往後,即便是再高明的畫蝦者,也很難脫出“齊白石的蝦”這個無形框架。即便後來者畫得再好,意境再超脫,人們看到畫卷上那些蝦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聯想到齊白石,而不是眼前那張畫的真正作者。

正因為如此,謝浩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正常幅度的現場畫作。小篇幅作品無法對觀眾產生震撼效果,而且花費時間太久。常規內容作品人們已經看得太多,即便畫得再精妙,也無法引起重視。

想要在四分鐘時間裡完成一幅能夠成為“武器”的作品,唯有巨幅書法。

條形長桌很寬,鋪在上面的宣紙長達十米以上,寬度超過一米五。這大概是給某位書畫界名家特意準備的。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被謝浩然臨時借用。

宣紙大小決定了作品必須是橫幅型別。如果換了是“直立型”內容,單憑謝浩然一個人的力量就無法將其當眾展示。擺在桌子旁邊最大的毛筆就是一支“提鬥”。別無選擇之下,他只能急中生智,將二十四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寫出來。

這在某種程度上相當於一張護身符,而且具有相當的分量。即便是那些潛在的對手想要動用武力強行清場,也必須仔細掂量。

謝浩然不怕武力。若論肉搏,區區幾個保安人員根本不在話下。可是那樣一來,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拾。情況徹底轉向,自己也就談不上什麼獲獎。

保安隊長看見謝浩然對自己露出誠摯笑容,聽到他對自己說:“你來得正好。幫我一下,你拿著那邊,我們把這副字舉起來。”

這在保安隊長看來是一種殊榮。他感覺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跑過去,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拈起宣紙邊角,跟隨著謝浩然的動作節奏,從吸墨毛氈上將寫好的字幅慢慢掀起,小心翼翼拎在空中。

他有些激動。

這種事情本該是漂亮女主持人的專利,現在陰差陽錯變成了自己的差使。保安隊長並不覺得這是謝浩然對自己的驅使。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他卻認識宣紙上這些字詞。去年寫入黨申請書的時候,花了很多時間背誦,記得很牢。

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可是在將近半分鐘的時間裡,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