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回合相持,先不提右護法身形迅疾,恍如鬼魅,單論這眾多幽魔暗夜使形跡難辨,人多勢眾,詠王就愈戰愈不耐,愈戰愈火大,此刻他正是一時不備,為血殤以血刃刺傷左臂,好,這戰場上一揮令調遣慣了千軍萬馬的大司馬當即惱怒,金翅一步回身,怒色滿面,〃幽魔血殤,本王真是看不出藏頭露尾,形跡不明的鼠輩有什麼能耐能夠得龍帝陛下至死守著什麼萬年之約?你到底是有哪一處出色,竟能叫龍衍臨去前以青鱗相贈?!再說了,你既然有青鱗在身,那又何必再去搶什麼青玉匣,若那匣中物真的有關龍帝陛下,真的是水族之物,難道你還想白龍帝出面與你討要不成?!〃
〃你什麼意思?什麼青鱗?〃
詠王怒火中一通大吼,他並不知青鱗一事除卻當日龍神寂滅當場,羽帝等少數幾人知曉實情,就算是當時來遲一步的靈獸長都不太清楚,所以這一直以來,眾人都以為青鱗是龍帝陛下贈予幽魔君主的,哪知道其實這青鱗是龍帝陛下贈予右護法的……
金翅一語如炸雷,在血殤心中掀起的何止是千層浪,瞬及右護法復聚人形,張口直問道,〃金翅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青鱗,什麼是龍帝陛下贈予我的?〃
〃別告訴他!〃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右護法不知青鱗一事在詠王看來已屬不可思議,而那一旁百般思慮想要奪回畫卷的白鹿麈如今可管不得有關青鱗,雖然這白鹿麈事實上什麼也不清楚,但有一點他清楚的很,他清楚這個時候正是逼迫右護法說出玉匣下落的好時候。
靈麈一句搶白,金翅未有後文,而血殤心中急切,今時尚不及這右護法再作詢問,沒曾想靈麈竟開口陰惻惻道,〃想知道,好啊,那就先說出玉匣的下落!〃
第十八章
青鱗也好,玉匣也罷,種種跡象矛頭直指幽魔君主,不錯,現時青鱗是在幽無邪手中,春宮卷也在他手上,所以今時不論是血殤想要青鱗,還是白鹿想要春宮卷,抑或者詠王不知何所需,他們都該前往泱都,而如今的泱都呢,泱都又該是什麼情勢了?
按說會盟之期,眼看不過三兩日而已,如今這五靈諸首,那七翼王早早就抵達泱都,而羽帝幽魔君主則俱在途中,至於靈獸長,靈獸長只關心白鹿取不取得回龍帝陛下的畫像,這盟會他原本是不想露面的。
於是乎,會盟當日血王蓮山,未見一絲花放的血王蓮池旁,風靈至尊第一個到場,風微瀾放眼望去,如今這五族尊位一如五百年前,水靈為上,左右分為炎靈,生髮之靈,炎靈之後乃風靈,生髮之靈其右為幽魔,只可惜今時千丈水靈壁環復之血王蓮池,那池中花枝葉枯靡,光色黯淡,至於血王蓮丹,則更是無從論起了。
七翼王心頭一嘆,回憶止不住悉數上湧,想來五百年前他風微瀾還是個無知少年,彼時的他還曾經領著那孔雀來此胡攪蠻纏,說實話,當時初見青龍帝,風微瀾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是不害怕,不是不畏懼,可不知為何,他偏偏就是想挑釁。
青龍帝清雅尊貴,立於尊位更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其實自第一眼所見,風微瀾幾乎就完全否定了那孔雀口中的龍帝陛下種種不堪,可是當時的七殿下年少心性,還真真是說不上因何,反正那時候他就是想讓龍帝陛下難堪,他就是想看看這算起來也該喚一聲表哥的五靈至尊下不來臺,誰叫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誰叫自己一直聽到的都是青龍帝冷酷無情,放浪不羈?!
如今再憶,七翼王但覺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又可惡又可笑,若不是表哥帝王胸懷,若不是他還念得父王舊情,只怕當時以自己的不敬之罪,大約連命都有可能不保,可是表哥他,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度啊。
〃表哥,你知不知道,你不計較我年少冒犯,還待我這樣好,我會誤會的〃,事實上,當年龍帝陛下留七翼王在洗月軒,不厭其煩教習帝王術,直至後來龍衍一路助風微瀾奪得風靈尊位,甚至彼時,龍帝陛下還曾經親去風神都參加瀾親王登基大典,當然,還有那天南風息,百年來龍帝陛下則更是一直記掛於心,〃真的,表哥,我真的會誤會的,我會情不自禁愛上你,表哥,你為何要待我這樣好?〃
今時熹微晨光中,血王蓮池旁,風靈至尊喃喃自問,直至緩步走近那風靈尊位,他憶起彼時因自己放肆無狀,高臺上諸族之長大有不滿,那時候幽魔君主幾番催靈相阻,最後還是表哥架起水靈橋助他上位,唉。
一聲嘆息,風息環繞,七翼王縱身一躍,直上尊位,而方才他剛憶及的幽魔君主,正巧是今天第二位抵達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