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似乎很害羞的于慧拿主意的,沒想到這漁家姑娘還是一個女強人!
李曉蕾越想越好笑,禁不住打趣道:“於總,小慧,這麼說我今後可以找你們買海鮮。”
“李經理,韓局長,提起海鮮,飯店這些真不能吃!”
領導一點架子沒有,於老闆決定給領導夫婦一點善意的提醒,用筷子指著桌上他們壓根沒動過的海鮮,很誠懇很認真地說:“這裡面全是藥,就是氯黴素那些東西,還有麻…醉藥,吃了對人不好。以後我給你送,別在外面吃,別在外面買。”
不早說,我已經吃了那麼多!
李曉蕾被搞的哭笑不得,苦著臉問:“於總,真有藥,真不能吃?”
“我騙你幹什麼,我就是養魚的,現在還有魚排,”於老闆放下筷子,滔滔不絕地說:“搞養殖風險大,能不能賺錢就看成活率。不管養魚還是養蝦都要用藥,不用藥養不活,成活率不高。”
上級對食品藥品安全越來越重視,市局甚至專門設立“打擊食品犯罪專項辦”。
韓博倒沒針對他的意識,只是想透過他了解點這個行業的內幕,回頭看了田成一眼,不動聲色問:“不用藥真養不活?”
“這是肯定的,現在的魚病蝦病千奇百怪,找獸醫看沒用,他們還沒我們這些養魚的懂,只有喂藥,就算餵了也不一定管用,有時候還是賠錢。”
提起這個於老闆是“專家”,越說越來勁兒:“從魚苗蝦苗一回來就開始喂,大蒜素用得最多,還有人用孔雀石綠,能殺菌,能讓受傷的魚鱗癒合;如果養蟹,還要用激素,只有用激素才能長出滿滿的紅膏……”
於家現在主要是賣魚,魚排裡雖然養了點,但那是為了搞“漁家樂”。並且不是真正的養,而是從外面進,倒入魚排讓客人釣。
這事跟自己家關係不大,老頭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于慧忍不住解釋道:“韓局長,搞水產養殖要用抗生素主要是水體不行,一方面,工業汙水和生活汙水往海里排,海水都被汙染了;一方面,養殖密度太大、水域有限。”
“對對對,就是汙染,就是養殖密度大!”
老於再次接過話茬,比劃著說:“養殖就是圈一塊水域來養,魚啊、蝦啊、蟹啊,吃喝拉撒全在裡面,魚糞蝦糞都沉到海底,沒法清理,爛在裡面,水本來就被汙染,加上這些水質就更惡化了。”
又沒說到點子上,于慧又忍不住補充道:“國外搞養殖的少,就算人工養殖一方水也就養10來條魚。國內不行,承包費那麼高,一方水養10條要虧死,養殖密度普遍都在100條以上。養殖密度過高,衛生條件差,病害也就併發多發,養殖戶想不賠錢只有大量投放抗生素。
大劑量和多種類使用就會有耐藥性,現在耐藥性越來越嚴重,魚經常得怪病,查都查不出來。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那就各種抗生素都往裡面加,看管用不,不管用再加量。野醫站又沒正規的魚醫生,養殖戶自己就開藥方,自己買藥。”
雖然這麼幹造成食品安全問題,但反過來養殖戶也不容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養的魚蝦病死吧?
現在條件好了,人們講究了,不管買蔬菜瓜果還是雞鴨魚肉甚至最基本的糧油,都要看看問問有沒有農藥之類的殘留,有沒有防腐劑,是不是轉基因的。
條件不好的時候誰會管這個,有得吃已經很不錯了。
李曉蕾在良莊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是把小麥當韭菜的城市人,非常清楚如果不用農藥化肥就不會有好收成,農民就要像解放前一樣靠天吃飯。
海鮮不是糧食,至少不是必需品。
既然存在抗生素殘留,以後少吃不吃就是了。
見多了,在南非生活四年又經歷過許多,李曉蕾只是有些吃驚,並沒有“義憤填膺”,想了想又好奇地問:“於總,您剛才說還用麻…醉擠,海鮮水產用麻醉幹什麼?”
“運輸啊,運輸也要考慮存活率,比如龍膽、青斑,個頭大,運輸時好動,活蹦亂跳,跳多了就會受傷會死掉,死了就賣不上價,所以要用到麻…醉。”
于慧的舅舅顯然也是幹這一行的,也很專業,禁不住笑道:“用麻…醉也不一定管用,該死的照樣死,有些販子就對死魚做手腳。”
“怎麼做?”韓博追問道。
“一般來說,冰鮮的魚只能儲存兩天。但在有些水產市場,死魚能擺好幾天不壞。他們在泡死魚的冰水裡加甲…醛福爾馬林,泡了後魚的黏液還在,看起來賣相好,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