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向韋汝驄欠身行禮,不吭不卑的說道:“韋大人,學生是奉將軍之命進行審訊,學生身為軍人,服從命令是理所當然之事。當然,如果韋大人教訓學生刑訊手段過分,致使犯人不明不白而死,學生也難辭其咎。”
第65章,自討苦吃
韋汝驄哼了一聲,說道:“難辭其咎?我看你還挺自在的嘛,致使人犯死亡,這件事不及時上報,反而私自處理屍體躲避罪過,你哪裡內疚了?”
吳紹霆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站在吳紹霆身後的倪端趕緊上前,說了道:“韋大人息怒,其實……這兩個疑犯就是前不久綁架張家小姐的綁匪,其中一人名叫李福林,本是廣州三縣聯名通緝的要犯,如今落網之後勢必會判處死刑。像他這樣的惡賊,死不足惜呀。”
韋汝驄斥道:“混賬,都照你這麼說,還要衙門做什麼、還要律典做什麼?我大清如今已是預備立憲,憲法一出,那就是法治時代,你們現在這麼做,豈不是讓所有高呼立憲的人自食其苦,更讓那些外國洋夷恥笑嗎?”
倪端無奈,只好退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軍營方向忽然遠遠的傳來了一個吆喝聲:“王大人,快看,他們就在那裡。剛才就是卑職第一個發現的,亂黨混入二十四鎮新軍了!”
在這一聲吆喝之後,緊接著就是一堆急促的腳步聲。
樹林這邊的人聞得情況,齊齊的都轉過身向軍營方向看了去,只見炮兵標營房後面出現了一大隊人,正快速的向這邊奔跑過來。大約幾分鐘之後,這群人越來越近,總算看清楚了他們的裝扮,最前面的是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消防營舊軍,後面還參雜著五十多名陸軍衙門的衛軍,兩方人都是來勢洶洶。
在這突如其來的人群最前面,正是先前被韋汝驄訓斥過的李銘山。
原來,李銘山在灰溜溜的跑掉之後,心中越想越不是一個滋味。不管怎麼說,他是第一個發現樹林裡面的異樣,非但沒能撈到任何便宜,還被打了一巴掌。他一心認為樹林裡面的動靜,跟先前在執法處地牢看見的三個木桶有關。於是他先回到了山字營總營,召集了總營附近兩個哨的兵力,然後又跑到陸軍衙門去通知了將軍秘書官王長齡。
當然,他在向王長齡描述情況時,故意添油加醋了一番,一口咬定肯定是革命黨在鬧事。
王長齡聽到了這個訊息,當然感到了震驚,立刻就調動了陸軍衙門的警衛隊,又派人火速趕往廣州城中向將軍孚琦報信。
沒過多久,王長齡和李銘山帶著人趕到了樹林外面。
他們身後計程車兵發現前面聚集的人群都是新軍炮兵標的人,一時間詫異了起來,難道是炮兵標計程車兵起義了?猶猶豫豫之間,還是有人舉起了手裡的步槍,擔心一不小心就發生了火併事件。
炮兵標計程車兵們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舊軍和陸軍衙門的警衛隊要唱哪一齣!
這時,韋汝驄快步穿過炮兵標的眾人士兵,來到了樹林王長齡和李銘山面前。他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銘山,然後略略向王長齡行了禮,問道:“王大人,你們這般全副武裝到此,所為何事?”
王長齡在看到韋汝驄之後,原本還提緊的戒心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他身為將軍的秘書官,對新軍二十四鎮自然是瞭解深入,如果說其他人造反他會相信,可是如果說韋汝驄要造反,那是打死也不相信。
“韋大人,我接到李銘山的通知,說這裡有革命黨作亂!難不成革命黨已經被韋大人平息了嗎?”他一邊將手裡的毛瑟手槍插回槍盒,一邊急切的問了道。
“革命黨?”韋汝驄冷冷笑了笑,他狠狠瞪了一旁的李銘山一眼,不屑的說道,“李銘山,難道你就巴不得我們新軍裡面有革命黨,惟恐天下不亂是嗎?”
李銘山愕然不已,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叫不妙:難道事情已經被韋汝驄擺平?
王長齡聽了韋汝驄的話,審問的目光也落在了李銘山身上。他本以為李銘山就是一個小地痞、小流氓之類的角色,平日就算再怎麼飛揚跋扈,也斷然不敢謊報軍情。可是現在看來,這李銘山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越來越自以為是了。
“李銘山,您北的這是怎麼回事?”他冷著臉色喝問了道。
“不是,王大人,這……”李銘山頓時語塞起來,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當即快步就衝到了前面去,打算將先前那三個鬼鬼祟祟的新軍士兵揪出來。
可是當他來到樹林這邊時,赫然看到吳紹霆、倪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