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躺在自己的屋子裡,只覺得全身都在痛甚至沒有力氣坐起來,一點點想起白天的事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哪一步出了一點點小差錯也許我就回不來了。
沒等我多想,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人是福全,他淡淡的看著我不見多少情緒,我也淡淡的看著他。
“你醒了?”沒有歡喜也沒有驚訝,就好像我剛剛只是睡了一覺。
“醒了。”我慢慢地點點頭。
“天晚了,繼續睡吧。”福全說著吹了燈躺在床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就要睡覺。
“睡吧。”我放輕了語氣,藉著月亮的光輝我看到福全的睡顏,還有他如鍾一般的鼾聲,輕輕地把頭靠在他肩頭,福全夢中皺了皺眉,不習慣有重物壓在肩上。
他把我抵給了安老闆,又在最後不顧一切的救了我回來,在看到他衝過來救我的瞬間我知道在他心裡有什麼東西改變了,或許他體會到了我當年的心境:我在,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溫暖,然而我不在,就會有徹骨的冰冷時刻纏繞著他。
人非草木,過得久了總是有那麼一些依賴和眷戀的,也許這就是夫妻吧。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賭術的那些,在網上找了找沒找到。。。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上的一個場景,也不知道對不對,包涵包涵
☆、牧容先生
我本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受了些驚嚇,安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醒來的時候沒有吵醒福全,給一家人準備了早餐。
做早飯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後,熬粥的時候就開始有還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後面卻什麼都沒有,準備小菜又有挺細微的呼吸聲,我再回頭還是什麼都沒有,現在雖然已經四月初但早晨還是挺冷的,一陣冷風吹過袖管我不禁全身發毛,加快了速度準備好早飯,還給大廚房也在做早餐的程曦送去了一些。她怪怪的看著我,這個兩天發生的事確實很多,我又這麼大的轉變,難怪她一個小女孩看不明白,我沒多理會她回了我的屋子。
回屋把粥盛好正準備叫福全起來,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竟然又響起來,我身上一陣發冷,回頭還是什麼都沒有。我大起膽子舉起掃帚輕輕挪著步子來到門口,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我猛地跨出門,舉起掃帚閉上眼睛狠勁打下去。
“啊!”
糟糕,是個人!這聲音……倒是挺熟悉的,我睜開眼睛,只見眼前辰兒一隻小手緊緊地揉著令一隻胳膊,淚珠兒在小臉上滾滾而落,正委屈的看著我。
“辰兒?”我趕緊蹲下看他那隻被我打了的胳膊,我用力不小,辰兒小小的胳膊上紅腫了一片,“辰兒你怎麼在這?打疼了沒?”
辰兒的淚珠落得更快,只是哭也不說話,我把他抱回屋拿了些藥酒擦在被我打到的地方,辰兒仍舊不說話,我有點摸不清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只能一邊給他擦著眼淚一邊說著:“辰兒,娘不是有意打辰兒,打疼了辰兒娘揉揉就不疼了好不好,辰兒不哭。”說了幾句我才想起來這孩子從早晨就開始神神秘秘的跟在我後面了,於是問道:“辰兒一大早躲在娘後面,辰兒找娘有事?”
辰兒委屈的撇撇嘴又落了幾滴淚,才低著頭落寞的小聲說道:“辰兒以為娘不回來了。”
我的心一揪,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一種被依賴被珍惜的感覺湧上心頭,從前那長長的一輩子我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人愛沒有人珍惜,一輩子拼了命的為自己掙,卻唯有情這個字怎麼都掙不到。
辰兒也抽噎了一陣才又開口,“昨天下午娘被抬回來,辰兒去看過娘,孃的臉色好難看,辰兒以為娘和親孃一樣再也不要辰兒了。”辰兒變得更加落寞,眼睛裡竟然透著一絲絲的絕望,這再次揪痛了我的心。
我抱著辰兒,卻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辰兒恨不恨娘從前對辰兒不好?想、想不想親孃?”我只是突然地想這麼問他,話說出口才覺得我已經是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第一次是在我將死一切都已經來不及補救的時候,第二次卻在我十九歲辰兒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真的是——蒼天捉弄。
辰兒聽我這麼問,怯怯的看著我不敢說。
他怎麼可能不想親孃呢?我苦笑,把他小小的身子攬在懷裡,他似乎感覺到了我沒有惡意,往我身上靠了靠窩在我懷裡輕輕說:“辰兒記不清親孃的樣子了,只記得親孃要辰兒讀書。親孃說,她走了之後娘就是辰兒的親孃,辰兒要孝敬娘,辰兒不可以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