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再在腦子裡想起過,此刻被趙婧這麼一說,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四句話裡,我們只解決了其中兩個,還剩下虎頭巖和江北城。
胡宗仁也很吃驚,他問趙婧說,那馬道人是你的什麼人?趙婧說,他是我的大師兄。
道家手法雖然細分下來各有所異,但是根子上卻都是一樣的,細節上的變化若非深諳道法的話,行外人很難加以區分察覺,早前已經知道那位馬道人是淨明派的師傅,符咒抓鬼都在道家算是上流,而在第一次遇到趙婧之後,我和胡宗仁也曾分別打聽,卻只打聽到了她的師傅,而我此刻才相互聯絡起來,這位老前輩,也是淨明派的。
胡宗仁問趙婧說,可是馬道人之前跟我們說過,他還有一個師兄,他自己也是因為愛上了自己師兄的女人,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胡宗仁問我,我說謝冬梅。胡宗仁說,沒錯,既然他還有一個師兄,那他怎麼會是你的大師兄呢?趙婧說,馬師兄的那位師兄和我雖屬同門,但非同師。那是我們的師伯的收山地址,因為師伯去世得早,所以那位師兄就一直是跟著我師傅學習,因為他自己入門的時間早,但是我馬師兄在我師傅這邊又是排行老大,所以才稱之為師兄。趙婧說,而事實上因為自己早年是一直跟在師傅身邊學習,連馬師兄都見得很少,那位師兄甚至從未見過,只是聽說過。
我點點頭,行當裡因為尊重的關係相互稱呼師兄弟也算是常事。胡宗仁又問,可是你的那位馬師兄,不是說十多年前就已經退出軒轅會了嗎?我當年和我師傅邢崖子進入軒轅會的時候,就已經沒了你馬師兄這號人物了,他自己也長期自稱軒轅會的棄徒,這怎麼又搭上關係了?趙婧嘆了口氣說,馬師兄的確是退出了軒轅會,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和軒轅會之間的聯絡卻從未間斷過,而我此番和你們相遇,也正是因為馬師兄的引薦。我問趙婧,他引薦什麼了?趙婧說,我也是軒轅會的一員。
儘管出乎意料,但是趙婧此刻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把我和胡宗仁長久以來的疑惑給解答了,之前和馬道人打交道的期間,我始終都覺得有頭無尾,心裡總感覺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此刻趙婧說的話,讓我前前後後把這幾個月經歷的一切加以串聯,彷彿是得到了一個最為接近真相的答案,而與此同時,又一個可怕的疑問出現了,於是我思考了一下,問趙婧說,那麼,馬道人不親自來找我們,卻給了我們他的電話,接著又和你設下計謀走到我們的生活圈子裡,他究竟是用意何在?
趙婧不再回答了,只是沉默了一會後說,這一切,等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我問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跟我們賣關子嗎?趙婧說,不是賣關子,是因為她也不知道,馬師兄的行蹤一向比較詭秘,自己的事情也從不讓師妹摻合,說來說去,自己做這一切算是在報答當初馬師兄引薦的恩惠,否則自己也確實難以在行內立足。我冷笑了一聲說,那你覺得你現在立足了嗎?你大概是不知道軒轅會對我們兄弟倆的所作所為,要是你知道了,你還會加入嗎?
趙婧又是一陣沒有說話,我們大家在這句話之後也都沉默了。很快,趙婧開啟了車門,然後下車了,在關上車門後,他對著窗邊的胡宗仁說,軒轅會的案子,今後由我來負責通知你,你別管我加入了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我只知道,我的師兄絕不會害我。胡宗仁大罵道你他媽的傻女人,你師兄不害你難道我們倆像是要害你的人嗎?你這麼做是在幫著他們害我們你知道嗎?趙婧不答,表情也有些複雜,這樣的表情我在彩姐臉上見到過無數次,基本都是我每次出門辦業務的時候,刻意叮囑她不要擔心,她嘴上說讓我小心但滿臉卻充滿了擔憂的樣子,所以我知道,當胡宗仁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趙婧其實是動搖了,起碼是懷疑了。
但是她沒有做聲,只是用手把衛衣的帽子蓋住了頭髮,然後雙手揣在衣服兜裡,接著轉身朝著我們反方向離開,就再也沒有回頭。我和胡宗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胡宗仁對我說,這下完蛋,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會讓對方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問胡宗仁,那咱們要不要下車去追她?胡宗仁苦笑著說,追到了又怎麼樣,這女人鐵了心了,你說爛了嘴,她也不會回頭的。
於是我不再追問,而是先送了胡宗仁回家後就自己返回了家中。我到家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客廳的燈卻還亮著,因為彩姐在客廳裡坐著看書。我問她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她卻笑著說這本書很好看,就多看了會。我問她那你為什麼不在床上躺著看啊?她卻說,客廳沙發上舒服。我其實知道,她是在等著我回家。許久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