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起手肘,把手舉到頭頂,手掌蓋著自己的腦袋。
老比爾斯教過我們一些軍隊裡用的簡單手勢。
這個動作的意思是“掩護我”。
老比爾斯沒有回應,而是立刻跳起來舉槍指向了我。
“讓他們不要動,還有那該死的降頭術。”佟玲在我身後輕聲說道,“你們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做……”
前言不搭後語
啊。
佟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她頂在我眼前的那支磨尖的樹枝意思很明確,我被她挾持了。
我朝老比爾斯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動。
艾貝沒動,比裡也沒動,他們兩個很聽話,只有老比爾斯在對著艾貝指手畫腳。
他們兩人似乎是在爭吵。
“很難過吧?”我輕聲問佟玲。
佟玲不說話。
這裡的松樹雖然矮小,但是枝幹比正常世界的高大松樹硬度高的多。
她把樹枝磨到這麼尖銳要花不少時間,可能在我說服他們參與救贖之前就已經在準備了。
一邊放棄希望,一邊還在偷偷磨著武器,該是多麼矛盾與煎熬啊!
我想她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這種連死都能成為解脫的鬼地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挾持我有什麼意義。
僅僅只是不想再繼續剛才的救贖。
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殺手們也紛紛站了起來。
群體動物的盲從效應發揮作用了。
他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所以就選擇了跟隨。
人在無法做出選擇的時候,盲從是最輕鬆的行為。
“告訴我,該怎麼辦?”佟玲輕聲說著,把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但那支對著我眼睛的樹枝卻沒有絲毫晃動。
她的行動和思維裂開了。
一半是硬的,一半是軟的。
一邊脅迫著我,一邊向我求助。
大腦和內心在各行其事。
這是真正的極限,可能下一刻那根樹枝就會不受控制的
扎破的我的眼球,插入我的腦子裡,即使佟玲自己都無法控制。
“跟我走!”
我輕輕牽起佟玲另一隻顫抖冰冷的手,把她攔腰抱起,走到扔在地上的武器前。
“姐姐——!”
女殺手叫了一聲。
佟玲朝女殺手微微點頭,又歪倒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抱著佟玲一步步朝叢林邊緣走去。
眼前不斷晃動的樹枝讓我的前額髮癢。
身後那些虛浮晃動的槍口,還有存著沒有無意義殺心的殺手們,它們讓我的眉心湧起了警示。
我很難受,默默忍著。
這點難受跟佟玲,還有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些殺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現在我不想再稱呼他們為殺手了。
我的心理湧起了再也安撫不下的愧疚感。
他們只是一個個被我送上死路的人。
我很想問佟玲一個問題。
跟在我們旁邊寸步不離的這個年輕女孩,是不是你的親妹妹?
還是說是個沒有血緣卻比血緣更親的人。
我相信這世上最惡的心也會有柔軟的地方。
或許這個女孩就是佟玲心裡柔軟的那一部分。
我不敢問出口。
我怕等不到佟玲的回答,自己就要搶先對佟玲說:“我救不了你,放心去吧,我會替你救她出去的。”
不停在我眼前搖晃的樹枝放下了。
佟玲掙扎著從我身上跳了下來。
“謝謝——!”佟玲輕聲說著,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她的手上只舉著那根磨尖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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