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羽絨服的人被好幾個人圍著,一動也不敢動,安長埔伸手拉下帶著小天一路來到這裡的那個人頭上的兜帽,藉著月光,那個人的長相終於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是柴秀。
秦若男嘆了一口氣,沒有驚訝,這些天以來,她已經慢慢消化了這樣的一個最初讓她有些難以相信的事實,此刻看著柴秀那張有些慘白的面孔心裡唯一的感慨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是怎麼了?”站在柴秀身旁的另外那個人也開了口,正如所有人都已經早已料到的,帽子摘下來之後,米騰武的臉露了出來,他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看安長埔,又看看秦若男,身手攬住柴秀的肩膀,問道“幾位這是要幹什麼啊?”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們來問才對吧?喧賓奪主可不好。”安長埔看了看米騰武,臉上也露出和煦的笑容,只不過眼神裡的怒火一閃一閃的,很難掩飾。
“我們······”柴秀的表情看上去比米騰武緊張許多,眼神閃爍,開口想要說什麼,可是剛剛吐出兩個字,聲音嘶啞的好像是一個迷失在沙漠中已經乾渴至極的人一樣。
“瞧你,人一多就緊張,”米騰武溫柔的安撫著柴秀摟在她肩膀上的手收攏了一些,柴秀立刻就不吭聲了,米騰武這才重新看著安長埔說,“是這樣的,我呢不是在少年宮教聲樂麼,工資就那麼點兒,所以想偷偷賺點外快,又怕被少年宮裡其他老師知道,所以就讓柴秀幫我去吧我的學生接到家裡來,讓我給輔導聲樂課程不信你問那孩子——你說是不是?”
小天站在一旁倒是一點也沒緊張害怕,被米騰武這麼一問,嘿嘿笑著不吭聲。
“是麼,那你的學生叫什麼名字?”秦若男問。
“這是他第一次來我這裡上課,我這人腦子有點臭,名字一下子還真有點想不起來了。”米騰武不著急不著慌的說,說著,自己還笑了笑,“本來估計能說得出來,被你們這陣勢給弄緊張了現在還真矇住了呢!這可怎麼辦。”
“好辦”安長埔把手放在米騰武背後,把他從柴秀身邊拉開“這裡黑燈瞎火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光線好也暖和的地方慢慢聊。”
田陽也不動聲色的站在米騰武的另一側讓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米騰武看了看自己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咱們走吧。”秦若男示意柴秀跟著自己。
柴秀兩隻腳好像釘在地上了一樣,移動沒有動,臉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鐘就能哭出來一樣。
“我們家也挺暖和的,要不咱們上樓去吧,我給你們泡茶···…”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任由秦若男拉著她的手臂,就是一步也不肯走。
米騰武跟著安長埔和田陽走出了幾米,聽到柴秀在後面說話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她,說:“老婆,別給人家添麻煩,咱們就聽從安排就好,反正清者自清,呆會兒結束了我陪你去吃夜宵!”
米騰武這麼一說,柴秀好像是被突然之間解除了定身咒一樣,沒有再多掙扎,乖乖的跟著秦若男走向路邊的車子,只是在發現她並沒有被安排在米騰武同一輛車的時候,她又表現出一瞬間的慌亂,但是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極力掩飾著。
回公安局的路上,柴秀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路燈和建築,秦若男坐在她身旁,也沒有開口和她講話,她也默默的看著柴秀,若有所思,眉頭輕輕皺著,柴秀不知道是沒有感覺到她的注視,還是故意忽略,至始至終沒有轉過頭來看她。
到了公安局,米騰武和柴秀被分別帶進了不同的審訊室,安長埔在安頓好米騰武之後,把他交給田陽和墨竇他們,自己則找到秦若男,和她一起面對柴秀。
柴秀坐進審訊時之後,就一個人坐在那裡呆呆的垂著頭,一聲不吭,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肩膀,還有她下意識摳指甲的小動作,幾乎和木偶沒有分別。
秦若男和安長埔沒有開口,默默的柴秀的對面看著她。今天的這一幕是他們早就料到的,現在人被帶到了公安局,鍾翰的誘餌計劃算是成功了,現在距離案件的告破,就只差最後關鍵的一個步驟而已。
起初,其實這夫妻二人並不在他們的關注視線內,即便柴秀對方萬的失蹤表現的有些關切,秦若男也沒有立刻做出什麼聯想只當她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對自己身邊的小孩產生了移情作用,加上方萬是從健身房離開之後失蹤的,所以才會格外關切,然而後來的許多細小線索逐漸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