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女人再怎麼堅強,如果什麼都要靠自己撐著,也很辛苦啊,”夏穎一臉憂傷的說,“我家境不大好,中學畢業唸了個技校就出來工作賺錢了,平時身邊的人要麼欺負我年紀小,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都丟給我做,要麼就是想要從我身上討點便宜,我那時候真是苦苦的支撐著,身心俱疲。後來就遇到了方達,他那會兒離婚沒多久,也不是很開心,我們倆也算是相互安慰吧,後來慢慢發現他人很穩重,雖然工作忙,能陪著我的時間不算多,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有了依靠,那種安全感,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沒辦法給我的!你們可以質疑我,也可以聽他前妻亂嚼舌頭說我是什麼小三,但是我問心無愧。”
夏穎說完,昂起頭,看著秦若男和安長埔,好像一隻鬥雞一樣,等著對方繼續發起挑戰,繼續質疑她的話,而方達則顯得有些動容,原本已經鬆開的手,又再次將夏穎的手握緊,手臂繞過妻子的肩頭,讓她能夠半依靠在自己的懷裡。
安長埔沒有說話,今天從頭到尾他都把主動權交給了秦若男,的確,在面對一個年輕且情緒激動並且不大願意配合的孕婦,同性顯然要比異性更方便開口。
秦若男沉默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不再討論任何與夏穎、方達婚姻感情有關的話題,而是若無其事的問起了平日裡的家庭生活:“剛才聽的出來,孩子的父親因為工作忙碌,對孩子的日常生活好像瞭解不多,那作為每天和方萬朝夕相處的繼母,你知道孩子平時放學回來或者週末休息時的生活習慣和喜好麼?比如說方萬喜不喜歡體育運動?平時出去都和什麼人玩兒之類?”
“出去玩兒?”夏穎發出一聲嗤笑,“你把那孩子的生活習慣想的還真是夠健康的!他平時不上學的時候根本不出家門!連房門都不怎麼出,就一個人悶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搞什麼!”
“那你呢?平時應該也比較常呆在房間裡吧?”秦若男看了看客廳光溜溜的大理石茶几,再想想方才在主臥室門口看進去的時候,飄窗小几上攤開的雜誌,以及靠門比較近那一側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水漬,還有門邊小垃圾桶裡的果核、食品包裝之類。
夏穎沒有否認:“對,基本上方達不回來,我和方萬就各自在各自的房間裡,誰也不理誰,以前他出門什麼的還會過來敲門和我說一聲,後來乾脆也不和我打招呼了。這樣挺好的,相安無事,免得互相看不順眼,我這麼大個人了,要是和孩子賭氣,別人會說我不懂事,我忍吧,又委屈,鬧的兇了還不是給方達添堵!他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我雖然沒有多偉大,但也還是希望自己老公能生活的輕鬆些。”
方達把夏穎的肩膀摟緊了幾分,面帶感動的對安長埔說:“我之所以選擇小穎,就是因為在她身上我能體會到從錢玉玲那裡得不到的溫柔和體貼!小穎是真的心疼我,不像錢玉玲,永遠都只能看到我的各種不足,永遠都在對我不滿,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回家還要被數落個沒玩沒了,那種日子我真是連回憶起來都覺得痛苦!”
“等孩子找到了,你再慢慢的憶苦思甜也來得及。”
秦若男的話讓原本還沉浸在感動裡的方達一下子彷彿從暖房裡掉進了冰窟窿,意識到在自己兒子音訊全無的節骨眼兒上,自己這番表現是多麼的不合時宜,頓時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平時你們多久給孩子一次零花錢?”安長埔問。
“每週給一次,一般週日的晚上或者週一的早上給他。”夏穎回答。
“每週會給他多少錢?”
“100塊錢。”
“200塊錢。”
夏穎和方達不約而同的開口,卻說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每個月給你生活費的時候,都是按照每週200塊錢的標準預留出方萬的零花錢的麼?你怎麼才給他100?另外的那100塊錢呢?”方達詫異的問夏穎,攬在她肩頭的手臂也瞬時抽了回來。
“他一個10歲的小孩兒,一週要200塊錢零花錢也太多了,根本沒必要!現在物價漲的這麼厲害,你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本來就緊巴巴的,我就留著補貼家用了!”夏穎回答的理直氣壯,不過她的眼神有些閃爍,與中氣十足的語氣相差甚遠。
“什麼叫我給的生活費緊巴巴的?你自己也不是不上班不賺錢!你……好好好!不說工資的事!你要是覺得我給你的不夠,你就跟我講啊!怎麼能不聲不響的就扣了孩子的錢呢!”方達有些生氣了,“你知不知道他學校那麼遠,每天在學校裡要吃飯!天熱的時候還得買點雪糕冷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