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到別人面前。”
“阿尚……”文悉無奈地聆聽,喃喃自語著的阿尚,忽而兩行清淚落下,自己卻全然沒有發覺。這樣深的感情,文悉是知道的,看著阿吾的時候,就會有這樣強烈的感情在胸口波動。
他們怎麼逃避也沒有用,阿吾說過:“文悉,這是你的命。”
“文悉,我真的沒用,到現在了我還會為他哭。”阿尚用力地揉著發紅的雙眼。
“阿尚,你已經很努力了,已經夠了……”是啊,真的夠了,本來的阿尚總是要忍受不住痛苦嚎啕大哭的,那種撕心裂肺文悉這輩子不敢忘記,對抗著這樣不公平的命運,阿尚現在只是默默的流眼淚,已經做得很好了。
“有時候我想,”阿尚抬起頭,“我怎麼對得起悠。”
“……”想說些什麼,文悉卻沒有頭緒。
說什麼都是蒼白的,阿尚的眼神中有著那樣的空洞。誰也彌補不了,任憑悠付出這樣強烈的愛,也填補不了它的一個角落。
只有那個人,只有他。
也許應該找到他,輕輕地說一句“我回來了。”就可以填補這個黑洞,就可以將阿尚的靈魂找回來。
可是他回來真的好嗎?
真的好嗎?
第十九章 往事
四年沒有回到這個城市了。
緩緩在大街上散步,任由人群將自己衝向不熟悉的角落巷口。
四年前突然的消失,突然的了無音訊,他會不會恨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寂寞?會不會仍是我的朋友?還是說,一千四百六十次的日起日落早就將他心目中曾經美好的那抹紅色沖走?
那一天,易翔對我說:“月月,我想送你出國讀研,你不是從小一直想離開這個城市嗎?”
“可是我有個條件,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訴阿尚,你要默默地走。”
“為什麼尤其不能告訴阿尚嗎?因為我和他交換了條件。”
“現在我把真相告訴你。”
“阿尚愛你,所以答應我和你保持距離,隨便和別人交往,以此為代價讓我對你好。”
“可是隻要他存在,就是威脅。”
“月月,你一直都故意不去看,我不在乎我們是不是兄弟。”
“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心甘情願待在我身邊,對我笑。”
“我想了很久決定告訴你。”
“其實不是什麼天大的事。”
“我愛你罷了。”
答應易翔出國並不是因為恨他的所作所為,發生這種事大部分的責任還在自己。只是這親愛的弟弟逼迫著自己,不得不出國。
哥哥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心中所愛,但卻永遠不能和你以那樣的關係在一起。
易翔,你恨我都好,不能愛我。
誰讓我答應了那個大叔,給你生的希望,讓你好好活下去。
四年來,就算阿尚不再記得我都好,希望易翔你也千萬別再愛我。
我失去阿尚的愛不要緊,無所謂。
離開阿尚的這些時間以來,反而讓我認識到這份前所未有的感情。回憶他的細節,就連看著閃電雷鳴都覺得無比美好;想他的時候,心口一陣一陣縮緊,張開口也無法呼吸;有時候想著想著,突然回過神來,手停留在半空中,如果阿尚站在面前,那大概是他臉的位置,這時候會自嘲的笑,用手捂住發燒發燙的臉,才意識到指尖纏繞著滾燙的液體,流在嘴邊鹹鹹的苦澀。
阿尚,放開你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最蠢的決定。
可是我會一個人繼續愛你的這份決心,也是這輩子最堅定的選擇,就好像還那麼小的我,看見瑟縮著躲在別人身後更小的易翔時,暗暗下定要履行諾言的決心,是一樣的。
幸好四年前我還沒有愛你的自覺,不然現在的我一定兩難,無法抉擇。
像現在這樣走在有你的城市,看著同樣的日星月移,呼吸同樣的空氣,保持著同樣明亮的心情,原來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幸福的奢望。我會好好珍惜,活著的每一秒。
四年,四年。
鉅變。
寫字樓林立的商務區裡竟然掛滿了樂隊的海報。
吃驚的是那些面孔如此熟悉。
吃驚的是你們竟原諒了不辭而別的我。
吃驚的是原來除了易翔之外,對於還有些人我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站在海報前駐足良久,諸月珍惜地看著那些親愛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