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如風捲殘雲一般,勉強支撐著還在買賣的幾家店鋪紛紛關門歇業,家裡略有浮財的百姓個個稱病在家,連大門都不敢出,沒錢的叫苦,有錢的更害怕。個個膽戰心驚,不知道周扒皮親至陽信,又要做些什麼。
上一次周扒皮來陽信,還是三個月前,說是要嚴查一起偷盜軍馬的大案,把四門也封了,店面也不讓開了,折騰了整整十來天,整個陽信縣城蕭條無比。後來大夥兒才知道,原來這位是來要錢的!在陽信縣令王大昭的召集下,全縣的豪紳商戶一起湊了一萬兩銀子出來,才是把這位瘟神給送走。
那一曰之後,陽信縣天高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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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零 宰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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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有人高興,早早的就得到訊息,陽信縣稅丁頭目,馬政衙門底下私設的小吏——陽信馬政巡檢侯小波一行人興高彩烈的將周扒皮迎進城來,一路上趾高氣揚。看見那匆匆忙忙著急收攤兒趕緊跑路的商販,立刻就是的大聲叱罵著馬鞭子不客氣的抽了上去。所過之處,人畜無蹤,一片蕭條,寒風瑟瑟,這個冬天好象更冷了。
侯小波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轎子旁邊,一邊小跑著,一邊對周興波大聲道:“大人,您來的正好,陽信的這些刁民實在是太囂張了,一個個有稅不交,說咱們欺行霸市,奶奶的,這豈不是睜眼說瞎話。讓小的收拾了幾個,那些商戶最近還在搞串聯,說是要聯名給濟南府上萬民書,要告大人您呢!小的人微言輕,說話也沒人聽,還鎮不住場面。那陽信縣王大昭也是個不管事兒的,生怕出了亂子,乾脆躲在縣衙裡頭不出來,小的去了幾次,都吃了閉門羹!這事兒,還得是大人您出馬才行啊!”
“上萬民書?請願?”周興波心裡也是一哆嗦,濟南府可不是隻有一個濟南知府,山東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三司衙門也都在哪兒!這要是讓這幫刁民把事兒鬧到濟南府去,哪怕自己是兵部直屬的官兒,只怕也是要折騰一番才能平息。
他心裡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早來了兩天,要不然的話這等這些刁民把萬民書遞上去,那又是好一番風波。不過心驚肉跳的恐懼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暴怒和瘋狂的破壞慾望!這些刁民賤民,竟然還敢告我?活膩歪了麼?
他掀開轎簾,看了看周圍四處逃竄的民眾,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嘿然冷笑道:“還敢告狀?還敢去濟南府?本官這一次來,就要在陽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讓這些刁民見識見識,誰才是他們頭頂一片青天!小波,你現在就傳令下去,著稅丁們去看守四門,把這縣城封住!然後讓王大昭這狗頭滾過來見我!”
提督四縣馬政衙門陽信分署,周興波大喇喇的坐在上首,陽信縣令王大昭便老老實實站在他面前,他接到了周興波的命令,從縣衙中一溜小跑跑過來的,身子本就是虛胖,再加上心急火燎,一身綢緞已經被汗溼透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汗,欠了欠身子,陪笑道:“大人駕臨,下官未曾恭候,還請大人恕罪。”
本來照理說,周興波不過是個提督四縣馬政衙門的提督,雖說等級高,但是卻不相識濟南府那般,和下面的州縣有隸屬關係,兩者是不交叉的,所以王大昭也大可以不必怕他。就像樂陵縣令李法,就根本不買周興波的賬,甚至還跟他對頂,周興波也是根本就無可奈何,只能嚇唬一番了事兒。
但是奈何這王大昭是個懦弱糊塗的姓子,人送外號兒王木偶,就跟個泥塑木偶一般整曰戳在縣衙裡頭,誰說個什麼就是個什麼。這王大昭甚至還有個稀罕事兒,有兩個人為了十兩銀子打官司鬧到了他的面前,都說那十兩銀子是自己的,王大昭沒法子之下,竟然自己掏了十兩銀子,讓他倆把這二十兩銀子給平分了!由此可見,這人昏庸懦弱到了何等程度。
這事兒在山東地面兒上都傳開了,王大昭也淪為笑柄。
四縣地面兒上,也就是他對周興波恭恭敬敬,這也是為何周興波這一次選定陽信縣要大開殺戒好好撈一筆的原因,吃柿子撿軟的捏,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只有在陽信縣,他才可以毫無任何阻礙的調動官府的力量,不會受到一絲的制肘。
“王大人貴人事忙,本官可是不敢怪罪。”周興波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冷笑道:“本官剛才再來的時候可是聽說,陽信縣準備給濟南府遞萬民書了!嗯,是不是?”
王大昭一哆嗦,冷汗又是涔涔而下。
“好大的膽子!”周興比猛地一拍桌子:“真不知道你這牧民官兒是怎麼當的,老糊塗!有這等大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