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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良臣小心解釋道:“大人,這軍營附近的地面兒,都是無主荒地,其實甚是肥沃,是以標下讓人開墾出來分給他們居住,而這些軍屬遺孀大都是老弱婦孺,住的離咱們大營近一些,也是安全。而且,”
他頓了頓,道:“他們說,也更願意離他們的孩子,她們的丈夫生前住的地方近一些。”
連子寧聞言默然,良久之後才拍了拍他的手,回身道:“帶上咱們在扶桑戰死兄弟的棺奩,去榮軍農場!”
京南大營和榮軍農場距離並不遠,不過是隔著一條河,一個樹林子而已,很快便到了。
路上劉良臣道:“咱們前後一共戰死了五百七十三個兄弟,不過許多兄弟都是當年河南大災流落至此的孤兒,有的沒有父母,有的也沒有成家,所以咱們一共找到了二百四十七個老人,還有七十個遺孀,九十三個孩子,都已經接過來了,一共是二百戶人家,每戶人家都分了田地房屋。對了,還有一些重傷致殘的兄弟不願意在軍中呆了,也住在這裡。”
一條大道,兩邊都是耕地,大道盡頭便是村口。
遠遠的看到這麼一群人過來,村中便知道是有了不得的人前來了,村口已經是聚集了一大堆人迎接著,離得近了,連子寧看的真切,迎接的人中,絕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其中僅有聊聊十餘個壯年漢子,也都是殘廢。
劉良臣下了馬,大聲道:“諸位父老,這是咱們武毅軍總統連大人,他老人家來看你們來了。”
村口一大群人在一個老者的帶領下呼啦啦的跪下了一片,大聲道:“見過連老爺!”
連子寧只覺得心裡一酸,眼眶不由得發熱,眼淚差點兒便滾落出來,他趕緊翻身下馬,把那老者扶起來,大聲道:“諸位,諸位請起,連子寧當不得你們一拜!”
眾人見這位大人待人和善,也沒什麼架子,便都是稍稍去了一些緊張。
待到眾人都起來,連子寧忽的退後兩步,深深一揖到地,大聲道:“諸位父老,連子寧對不起你們!連子寧無能,沒能把你們的孩子,你們的丈夫,你們的父親,給帶回來!連子寧,無能啊!”
說到後來,已是哽咽。
人群中先是沉默了半響,然後便是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哭泣聲,沒多一會兒,便是哭成了一片。
現場沉浸在一片悲傷淒涼之中。
“好了,不哭了,都不哭了啊!今兒個連老爺來看咱們,是應該高興的曰子,都別哭了!”為首的那個老者畢竟是見慣了風雨,過了一陣之後,大聲的招呼大家,他在眾人中顯然威望很高,聽了他的話,哭聲漸漸的止住了。
他向連子寧道:“連老爺,草民於老三見過大老爺,因著大夥兒信任,推為本村的鄉老。”
連子寧笑道:“有賴於老了。”
他拉著於老,便是往人群中走去,江梨野奈剛想跟上,連子寧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她的動作便止住了。
連子寧走到人群中,和這個說幾句,和那個聊幾句,很快,這些人心中的那些畏懼便是散去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和連子寧有說有笑,卻是十分的融洽。
石大柱笑道:“咱們大人當真是親民的。”
劉良臣嘆口氣:“那是因為大人對他們心存愧疚啊,這年頭兒,像咱們大人這般的好官兒,可是不多了。這些曰子在京城,聽人說了許多,說是有的官長,侵吞士兵的土地,把那士兵逼死,還霸佔他的妻女,這等事情,在京衛之中竟然已經是頗為的常見,聽了都讓人害怕!”
石大柱慨然道:“你我算是有福氣,攤了個好長官,對了,兄弟,還沒告訴你吧,哥哥我娶親了,今兒晚上你可得把份子錢隨上,我讓你嫂子整一桌酒菜,請你喝酒!”
且不說他倆在這裡竊竊私語,那邊連子寧已經是笑問道:“怎麼樣,現在生活可還寬裕,發了多少銀錢吶?房子住的可舒坦麼?”
於老三笑道:“俺們有福,攤上了大人這個好長官啊!俺們一開始一家就給發了一百兩銀子,俺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又給遷到這邊兒來,住的房子也大,也軒敞乾淨,比俺原先那破草房強一百倍,又給分了五十畝地,還不用繳納租子,這曰子,俺這輩子也沒想過啊!前些天,又給發了五兩銀子,十石大米,俺和俺老伴兒還有媳婦兒孫子四個人也吃不了這些啊!現在頓頓都有肉!都胖了幾斤!”
連子寧又問了問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說辭,在確定了他們沒有撒謊之後,他這才是放下心來。政策好不算好,能落實好才是好,作為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