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亮過來,康素便想退避,連子寧笑道:“他一個五六十半截脖子都埋土裡頭的老頭子了,該軟的硬了,該硬的軟了,忌諱這麼多做什麼?老爺我都不怕。”
他這話說的俏皮而又頗有深意,眾侍女都是掩嘴偷笑。康素臉都紅了,只有奇薇這個傻妞兒傻不愣登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跟著湊趣兒的笑。
吳大亮過來,看到這鶯鶯燕燕的一大群架勢,頓時便是苦笑一聲:“大人,您可知道現在外頭都亂成什麼模樣了?”
他一身便裝,灰頭土臉的,身上還被扯破了幾處,那是剛才過來的時候被憤怒的秀才們給抓的。
“我當然知道,昨晚兒上某些人搞串聯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連子寧哈哈一笑,招呼吳大亮過來,吳大亮卻是個守禮謹慎的,礙著一群女子在,打死也不肯進圍子,連子寧好說歹說,總算是進去了,就坐在連子寧身邊,旁邊卻是扯了一道簾子,只能看到連子寧,看不到其它女子,以示對連子寧的女人毫無染指之心。
這六縣之地哪有什麼風吹草動是能瞞得過連子寧的?早在這幫秀才們背後的指使者準備鬧事兒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聽了連子寧這話,吳大亮心裡便安定下來,知道這位大人定然是已經有了定計,但是心裡卻還是不解,問道:“下官愚鈍,大人為何不阻止呢?”
“阻止,我為何要阻止?再說了,我又怎麼阻止?”連子寧攤了攤手:“國朝禮遇文臣百年,這些讀書人,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我是打他們,還是殺他們?一個不慎,處置適當,這天下的讀書人一口一個唾沫星子,也能把我給淹死!是以,動手是絕對不能動的。”
他呵呵一笑,滿臉灑然:“讓他們鬧去,隨便鬧,隨便怎麼鬧!本官所做的善政,六縣百姓都看在眼裡,沒有百姓群起景從,他們這群窮酸,能濟得了什麼事兒?”
吳大亮道:“話是如此,但是這樣鬧下去,對大人您的清譽終究是有損,而且萬一傳到京城去,豈不是不妙?”
“傳到京城?傳到京城那更好啊!”吳大亮現在已經和自己算是一條船上的了,而且從今兒這事兒看來,也是忠心耿耿,很是上心,連子寧決定多少給他透露一點兒訊息,湊過耳朵,低聲道:“咱們大明,文武殊途,我身為鎮守武官,若是治內的文人士子都是歸心,奉我若神明,那你說,傳到那些大人的耳朵裡,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會怎麼看?說實話,我還感謝這些窮酸們呢!”
吳大亮身子一震,恍然大悟,連聲道:“大人高明,當真是高明啊!”
連子寧笑的有些冷:“人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果不我欺,若是把本官換成他們,直接找幾個秀才上門鬧事兒,然後回去路上將其截殺,這樣一來,本官的罪名算是坐定了,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吳大亮身子發涼,沒敢接話茬兒,沉默片刻道:“若是任憑他們這麼鬧下去,大人卻不動聲色,豈不是讓外人以為大人良善好欺耶?”
“老吳,你放心!”連子寧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本官有的是手段對付他們,看吧,你呀,就等著看好戲吧!”
他招呼道:“陳家娘子,快些吧,本官可要忍不住了。”
那陳家娘子生的算不上花容月貌,只是中上而已,並不比府中的侍女出色,但是她出身漁家女,膚色卻是那種極為健康的小麥色,常年的大運動量的勞作使得她的體型極為的健美,爆*乳蜂腰肥*臀,似乎要裂衣而出,便是寬大的襦裙也掩不住內中的風采。
她羞怯的一笑,不好意思說道:“這就快了老爺,還您稍等片刻。”
此時調料已經調製完畢,黏稠稠黑糊糊的一碗漿糊,看上去甚是不雅觀。見炭火也已經差不多,她圍上圍裙,撩起袖子,不慌不亂的走到刀案前,手裡持著一把銀刀,取過魚來,切抹批臠,不過片刻功夫,那幾條魚身上已經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口,七橫八豎。
她動作不但嫻熟,而且極具美感,因慣熟而條理分明,動作之際,揮灑自若,宛如跳舞一般,一眾侍女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奇薇咕登嚥了一口唾沫,光看這個架勢,她已經覺得這烤魚定然是極為的美味了。來到明國這一段曰子,她也知道了許多,大明朝但凡是有本事的,從動作上就能看出來。
讓魚身上佈滿了刀口之後,便細細的刷了一聲作料,呆了一會兒,等那醬料滲進去之後,便又是刷了一層,然後將魚放在爐火上細細燻烤。
沒過多時,那魚的表面已經是變成了一片焦黃,外面的細肉表皮都是綻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