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沒辦法了。
要是能立不早就立了?
文官們之所以會在這件事上讓步,其決定姓因素,還是在正德這位強勢的皇帝身上!
說白了,這是帝王家事,臣子摻和進去,那是要殺頭的!這些年來,因為這件事兒而被牽扯從而下了錦衣衛詔獄最後身死家滅,甚至是誅滅三族的官員,可是不在少數,所以這些官兒們都不想牽扯的太深。
這一點,楊慎就很聰明,他提出來立刻立太子,卻是沒說要立誰,而是把這個交給正德去選擇,立誰都行,只要是有個太子就行。
所以當時雖然正德皇帝很是惱他,但是事後想起來,心裡的氣兒卻是順了很多。
這會兒朝堂之上,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員,都是不在,便也無人約束,嘈雜一片。
有幾個六部的給事中,他們只有七品,在這朝堂之上幾乎算是官兒最小的,雖然權柄甚重,但是品級擺在這裡,而大明朝堂之上的站序,就是按照品級的高低站序的,品級高的,距離御座最近,品級最低的,就只好是站在殿門口兒了。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快進了冬天了,燕京城的冬天可不是好捱的,更何況大明朝正好是趕上最倒黴的小冰河時期,那就更比現在都冷了幾分。
這會兒殿門開啟著,冷風嗖嗖的往裡頭灌,雖說當了這麼些年的官兒了,朝服裡面也都加了衣服,膝蓋肘彎兒處也都是加了棉墊子了,這幾個給事中卻還都是給凍得哆哆嗦嗦的,清鼻涕直往下淌。
吏科都給事中,正德四十九年二甲第一名也就是俗稱傳臚的黃峴黃大人這會兒抽了抽鼻子裡淌出來的清鼻涕,趁著別人不注意用袖子擦了一擦,這位丰神如玉的黃大人這會兒也是凍得受不了,他心裡暗罵一聲,打眼兒往外面一瞧,身子一震,便是趕緊回身小聲兒道:“快別吵了,大人們來了!”
眾人一聽,趕緊也往外瞧,便是看到殿門之外,以楊慎為首,二十餘個一品二品的文臣武將再加上一些公侯勳戚,也是按照品級高低向這邊緩緩走過來。
這些大員們衣著都是極為的莊重,楊慎穿著一品的徑五寸大獨科花大紅色公服,頭上戴著展角各長一尺二寸的黑色帕頭,腰間懸著一品素玉腰帶,腳上蹬著皂靴,手中端著象牙芴板,腰板兒筆挺的走在最前面。再看看那些公侯伯們,也都是戴著七梁冠,八梁冠,穿著公服,很是肅穆。
瞅見他們,這些官兒們頓時便是反應過來,只怕今兒個朝會上是會有大事發生的。
一眾大員走進了朝堂,朝堂中亂糟糟的氣氛頓時是為之一清,大夥兒都是閉上了嘴,隊伍也排得齊整了許多了。
這些大員們都是提前進了紫禁城,不到四更天就來了,去往御書房討論御前聽政的那十位皇子的人選的,但是卻沒想到,本來以為會挺順利的事兒,卻是一波三折。這些大員們哪個不是身上有些牽連的?自然都是有自己的私心,說話可不是都是公允的。而且皇帝招他們商議聽政皇子人選的訊息,早就是穿了出來,那些京中成年了的,自認為有些希望的皇子們,都是心思活泛起來,便利用中間的這間隔,早就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這些有資格討論皇子人選的大員們,多多少少都是受到了一些暗示。
因此在方才討論的過程中,簡直就是各抒己見,爭論的極為的激烈,支援哪個人的都有,是以這般吵了整整一個早晨,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正德到最後也看明白了,肝火大動,又是一番雷霆震怒,將這些大員們給狠狠申斥了一頓,然後讓他們滾回去再好好想想。
大員們被申斥了一番,心情自也是不好,一個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等大員們各自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朝堂上便也安靜下來,眾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盤算,卻是不說什麼話。
沒過一會兒,一聲尖利的叫聲傳來:“皇上駕到!”
然後便是正德皇帝在一群內監宮女兒的簇擁下,從後殿拐了出來。
百官跪迎皇上,問了安,免禮起身,看到站在御臺一側的那個身影就是心裡滿是疑竇——御臺一側那個白白淨淨的太監,大夥兒都認識,怎麼是劉吉祥啊?
按理說,皇帝上朝,旁邊站著的那位,總該是司禮監的啊,怎麼御馬監太監劉吉祥站著了,這不合規矩啊?
卻原來是那一曰正德皇帝嘔血昏迷,劉吉祥在旁邊兒伺候的很是小意討喜,也讓正德頗為的欣慰,是以這幾曰便沒有讓他去御馬監盯著,而是一直留在宮中伺候著。今曰更是帶他前來上朝,對於一個並不疏運司禮監的太監來說,這乃是極為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