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頸部大動脈,鮮血像是噴泉一般噴湧而出,這名女真奴兵捂著脖子,嘴裡發出喝喝喝的聲音,混合著大量粉色血沫的鮮血從他的嘴裡溢位來,他的眼神開始渙散,腳底下一趔趄,整個人在空中轉了半圈兒,然後便是仰天倒在地上,目光再也無神了。
楊滬生緩緩收回刀,已經不需要他再出手了,周圍的騎士們已經殺光了這一塊兒的敵人。
他心中卻是殊無喜意,這些人,可是本來都是自己人,要跟敵人去血拼的啊!
甚至有些心疼。
一個追,一個逃,很快就來到了城門附近。
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了,聽起來很短暫,但是就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西門城牆,卻是已經變得如同煉獄一般!
城頭上,城牆下,到處都是斷臂殘肢,此時,城上城下的景象,只能用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
城頭城下,死屍無數,其中有建州女真披甲步卒的,更多的,而是女真奴兵的。城頭上多,城下面更多,其下已經是堆積了厚厚的屍體,足有兩三米高,幾乎可以用屍山來形容了,無數的屍體層層疊疊的鋪排開來,從高到低,一直蔓延十幾米遠。
似乎視線所見之處,不是屍體,就是鮮血。
在烈烈火把的照映下,更是宛如血火煉獄一般的場景。
東北九月的寒冷夜風吹拂不斷,其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城頭上宛如用鮮血洗過一遍一樣,本來石頭的灰白顏色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整個一面城牆都變成了那種鮮血乾涸之後的黑褐色,這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才渲染而上的,已經深深的滲進了石頭的表層紋理之中哪怕是用水,也沖刷不下來。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大戰,城牆甚至都已經變得殘破,上面佈滿了各種各樣刀砍斧削的痕跡。
難以想象,僅僅是這麼短時間的戰鬥,就產生了如此強烈的破壞,但是卻也是理所當然。
這場短促而又突如其來的戰鬥的強度,烈度,甚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一次慘烈無比,直接讓海西女真元氣為之大傷的第一次喜申衛之戰!
僅僅是半個時辰,一個小時的時間,雙方的傷亡加起來,就超過了三萬!
要知道,當初喜申衛下,雙方鏖戰竟曰,傷亡加起來也不過是這個數字的翻番而已!
這是一場無比的慘烈、僵持,高烈度,低技術的戰鬥!
只是,無論這場戰鬥如何的慘烈,如何的滿剌都在城下看的眼睛血紅,雙手卻是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在不斷的輕微顫抖著。
他的心,已經是被恐懼和不敢置信所籠罩。
女真數十年無戰事,跟西邊兒那些北蒙古部落的小打小鬧,如何比得了這等大場景?這等景象,不期然的讓滿剌都想起了當年的女真崛起一戰,那時候,滿剌都還不過是個百夫長而已,跟隨大汗完顏陳和尚鎮守葉赫城,面對的,是十五萬大明邊軍源源不斷的進攻浪潮!
而守軍,只有三萬!
那時候,也是這麼多計程車卒,這麼慘烈的戰鬥,這麼多的死人啊!
不過,現在卻是攻守異位了。
披甲步卒已經上去一萬了,或者下來的,只有三千,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是負傷,更有不少,已經是重傷殘疾,再也無戰鬥之力了!
眼看著城牆上的戰鬥己方又是落於下風了,滿剌都心存僥倖的回頭看了一眼納蘭建成,卻發現他依舊是冷著臉面無表情。
滿剌都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力的揮揮手。
又是五個千戶的披甲步卒在軍官的帶領下大步走出,向著雲梯攀爬而去。
滿剌都並不知道這種戰法在後世叫做添油戰法,但是他卻是知道危害的,可是這也沒法子,城牆就這麼大,上不去更多的人了。
納蘭建成端坐在馬上,死死的盯著城頭,臉色陰沉如水。
在他預想中,戰場戰鬥,本是不必如此艱難的。看眼前這架勢,古塔殷德明明已經是滲透到了武毅軍大營之中,並且成功在裡面製造了混亂,而自己甚至已經能聽到武毅軍大營深處傳來的喊殺聲,這說明古塔殷德干得不錯,而且一直在製造混亂。
但是眼前的這些武毅軍,卻似乎是絲毫都沒有被那邊兒吸引而分心一樣,而敵人在這邊的兵力,看上去竟然是源源不斷,似乎從來就不會斷絕一樣。殺了一個,填上來倆!無論是殺死多少敵人,總有更多的冒出來!
這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