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人驚懼無比的死亡。
更重要的是,他們被打懵了。
出了一線天,本來以為安全了,以為能夠從背後殺那些漢狗子一個措手不及,以報鷓鴣鎮之仇了,卻沒想到,剛一出來就被一頓炮彈給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損失慘重。這種巨大的落差,使得他們士氣瞬間降低到了極點。
而這時候,第二輪炮擊又是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女真人的陣型稀疏了不少,因此死傷也少了一些。
阿敏終於做出了決策,他大吼道:“傳令,殺入林子,殺到森林裡面去,宰了那些漢狗子。”
命令迅速的被傳令兵快馬賓士傳達了下去。
這些女真士卒都是精銳,能從鷓鴣鎮那些血肉磨場中逃出來的,可見其不俗,而精兵的一個很鮮明的特點便是——執行力極強。
儘管傷亡慘重,儘管同伴在旁邊死傷狼藉,但是隨著阿敏的命令,這些士卒還是勁力的向著軍官集結——這些軍官也是海西女真最後的骨血,僅剩的一匹基層指揮力量了。
然後這些殘兵中的殘兵,在軍官的帶領下,下了戰馬,排成佇列,高舉著狼牙棒,向著森林中衝去。
就像是數百年前他們那些同樣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祖先一樣,執堅銳,批重甲,不知疲倦的,向前衝鋒!
“殺!”
喊殺聲震天響起。
“這些女真人,倒還有點兒意思。”
熊廷弼站在那塊大石之側,透過千里鏡,整個戰場的形式盡收眼底。
這些女真人的堅韌和體力,當真也是讓他心中佩服。若是換做一般的部隊,且不說這會兒會不會已經直接崩潰,便是未曾崩潰,也沒了衝鋒的氣力了——別忘了,在此之前,他們剛剛在山路上跋涉了百里。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打還是要打的。
他淡淡吩咐道:“傳令各軍各衛,燧發槍手射擊,虎蹲炮準備。”
這一次連子寧把三個軍一個衛交給熊廷弼指揮,若是別人的話,多半是指揮某個衛某個軍去幹什麼,而熊廷弼卻是別出心裁,直接把各個兵種統一歸類,越過那些參將指揮使,直接指揮兵種作戰,指揮到了百戶這一級別。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連著響了三下。
“射擊!射擊!”各燧發槍百戶所百戶們紛紛下達了命令。
這時候,隱藏在林中的燧發槍手們開始射擊了。
阿敏的反應,甚至都在熊廷弼的預料之中,是以他把燧發槍手都安排在了入密林中不過百米的距離。
女真人一衝鋒,則完全都在燧發槍手的射程之內!
七個步軍衛,每個衛四個千戶所,每個千戶所有三個燧發槍百戶所,每個百戶所一百一十二名軍兵,七個衛,九千四百零八名燧發槍手一起射擊,一個照面就能夠傾瀉接近一萬枚鉛彈。
而這一次為了最大的追求一次姓的火力,熊廷弼並未讓他們三段擊,而是直接一次姓射出。
有幸逃過了炮擊的女真人們又是被燧發槍打的損失慘重,狼奔豕突。
女真殘部,已經是面臨全軍覆沒之慘劇。
(未完待續)
六八六 斷尾
阿敏已經完全恢復了,他一雙眼珠子骨溜溜的亂轉著,四處瞧著尋找著機會,他這會兒已經把自己完全從方才那種沮喪絕望的情緒中拔出來,恢復了自信和清醒。現在一心想著的,便是如何逃出生天,至於以後——只要活著,總有希望的不是?
這個時候,女真士卒向著森林沖擊,失去了目標,大炮已經停止了轟炸,而燧發槍又無法射擊到阿敏等人的位置。
“就是現在了!”阿敏重重的捏了捏拳頭,大喝道:“俺巴孩,率領柺子馬,掩護我突圍!”
“現在?”俺巴孩愕然,指著那些正頂著密集的鉛彈向前衝鋒的女真士卒,不敢置信的大叫道:“阿敏,他們可都還在這兒呢!我們就這麼跑了?”
“如果現在走了,咱們還有可能活下來,若是現在不走,咱們就全要死在這裡!你明白麼?俺巴孩!”阿敏也是嘶聲大吼道:“我才是海西女真的希望,只要我活著,海西女真就能東山再起!你信不信?”
他眼神死死的盯著俺巴孩,裡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終於,俺巴孩抵擋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阿敏,真希望你說的是對的。”
他大吼一聲:“柺子馬,衝鋒,向西!”
南北兩面都是武毅軍,而東面乃是一線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