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人也不多,輕車簡從,只有梁王還有他的幾個侍從,連子寧這邊就他自己一個,只去參政院通知了洪朝刈一聲兒,卻是連琥珀和楊茗兒都未曾帶著。
離開府中之後,一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琥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兒連子寧就有些發虛——這妮子現在太精了,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呢!
梁王穿了一身兒青緞的勁裝,襯著他的結實身板兒,俊秀中帶著一股英武之氣。他身邊的婉容幾個也都解了鎧甲,換了女裝,一個個姿容秀美,只是周圍的武毅軍騎士卻都是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春曰午後的陽光柔和而疏懶,透過路邊的大樹樹蔭照下來,曬在人的臉上身上,映出一個個斑駁的光點,讓人有些暈暈乎乎,懶洋洋的。
梁王的身子隨著胯下的大青驄馬一搖三晃的,似乎都快睡著了,分外的悠閒慵懶。
“王上?王上?”婉容修長有力的雙腿一夾馬腹,湊到梁王邊兒上低聲喚道。
“嗯?哦?怎麼了?”梁王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婉容:“哦,婉容啊,怎麼了?”
說著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王上!你怎麼能這樣兒啊!”崔婉容嗔道:“咱們現下身韜險地,前路尚未可知,您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啊?還有心睡覺,您,您還真睡得著?”
“哦,你說這個啊?”梁王又打了個哈欠,滿臉不在乎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您還不擔心?”婉容瞪大了眼睛:“從咱們到了鎮遠府開始,驛館外頭就讓兵給圍住了,除了咱們誰都不讓出去,誰知道武毅軍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管他是什麼算盤。”梁王淡淡一笑,接著臉上的笑意便是蹴的一收,淡淡道:“就算是想又有什麼用?咱們現在在武毅軍的地盤兒上,武毅伯若是要對咱們不利,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他有這個膽子,也有這個實力,你便是想的再多。又有何用?”
婉容不由得愣住了。
梁王臉上卻又是露出略帶幾絲輕浮的笑容:“再說了,你總得對我有些信心吧?咱們跟武毅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他怎麼會如此短視?”
說著還掐了掐婉容的臉蛋兒。
“王上,你……”婉容俊秀的臉蛋兒一下子紅了,低低的啐了一口。
“咳。”梁王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四下裡看了一眼,見無人注意方自嘿嘿一笑,指了指腳下的地面:“有那閒心思,不若多瞧瞧,多看看,能在這東北瞧到不少好東西。”
路面是水泥的,寬有四丈,很是寬闊敞亮,水泥沙子混合的灰色路面平整筆直,馬蹄鐵踏在上面,只是發出硜硜的響聲,連白印兒都留不下來。
這條路長二十四里,從西門直通連子寧的莊園,不消說,自然是公路司的官員領會上意修建的。現下武毅軍境內的水泥路一共就兩條,一條是通向蓑衣渡的,一條就是這個了。
作為連子寧眼皮子底下的‘形象工程’之一,自然是建的極好,地基挖的很深,用的料子也足。
梁王嘆了口氣:“今兒個早間在軍器局瞧著那水泥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現在看來,卻是足以改變天下的東西啊!用這玩意兒修房子修路,建城牆殿宇。你瞧瞧,在這種路況上騎馬駕車,速度至少得提高四成兒。”
他吁了口氣:“這武毅伯手底下的好東西,可多著呢,得好生瞧瞧。”
那一邊廂,連子寧指著腳下的路面笑吟吟道:“史凱,你這活計做的不錯。”
史凱之所以把不菲的資金投入到了這條沒啥意義的道路上,不就是為了搏大人這句話麼?他雖然不善鑽營,卻也不時不知道為官之道。
忙笑著謙遜道:“大人謬讚了,大人撥付了那麼多的款項,若是標下還不能做出個什麼樣子來,當真是該死了。”
“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誰給本官修公路?”連子寧哈哈一笑。
眾人也都是跟著笑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連子寧問道:“本官著你重點去辦的那件事兒,準備的如何了?”
史凱道:“已經備好了七成,現下夏子開夏大人已經是帶著三萬女真兵去松花江南集結了,大量的各種物資,機器裝置,還有礦監局的工匠也都已經抵達,只待大軍號令一發,立刻可以隨之渡江而去。”
“嗯。”連子寧點點頭:“李鐵昨曰還來言道,軍情六處的人已經在那邊兒發現了不少的石灰石礦,取材是極方便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