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是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一棟二層小樓上,兩個人正在注視著他。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但是在他周圍五十丈內,卻是至少有三十個軍情六處的密探和五十個武毅軍士兵在注視著他。
那座小樓,正是石大柱的居所,而上面的兩個人,赫然正是石大柱。
石大柱低聲道:“大人,那廝潑的是火油,一旦火起,很難撲滅,咱們要不要阻止?”
連子寧卻是擺擺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不急,不急,等火燒起來,才是咱們出手的時候,若是這火燒不起來,反倒是不遂我意了。”
石大柱愕然,卻是不敢再說。
說話間,小安已經是扔下了火摺子,然後緩緩的,隱秘的離開了現場。
火苗瞬間竄了起來,在黑夜中一閃閃的紅。
連子寧眼睛瞧著外面,若有所思。
回頭看到了石大柱的疑惑,他忽然低聲問道:
“大柱,我問你,若是失火的話,燒死幾個人,誰的損失最大?”
“這是衝著咱們來的?”石大柱撓撓腦袋,又馬上否定了這個觀點,道:“不對啊,若是這般的話,燒死幾個族長什麼的,咱們回去,也不過就是費一番口舌而已,反而會遭到怨恨的乃是朝廷。”
他想了想,忽的眼睛一亮,道:“要說起來,這事兒真要是發生了,那最吃虧的乃是朝廷,自家族長朝覲大明天子,最後卻是給活活燒死了,咱們知道原委,可是那些部族中熱卻是未必知道啊!訊息傳回去,必定是怨恨沸騰,定然都以為乃是被朝廷給殺了,而若是再有有心人一挑唆的話,說不得邊境又得亂起。”
“你說的沒錯兒,但是不全對。”
連子寧微微搖頭,笑道:“你看的,還不夠遠吶,只是把眼光放在邊境了,卻是忽略了朝廷,不過這也是難怪,你畢竟是個將領,艹心這個,也是應該的。”
他頓了頓,微微側了側臉,好讓自己看清楚小安的逃走路線,然後道:“你說的朝廷,其實不是最吃虧的,而是第二吃虧的。第一個吃虧的那位,今兒個咱們剛剛見了面。”
石大柱若有所思道:“難道是福王?”
“沒錯兒。”連子寧道:“九皇子聽政,現如今都是碌碌無為,也沒見誰有過什麼大的功績,而這時候,今上卻是把迎接東北來賓的差事交給了福王,而天下皆知,皇帝寵愛福王,一心要立為太子的,而迎接來賓這等活兒,屬於那種又容易又有面子有功勞的,其心思如何,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分明就是要幫扶福王上位,而假使福王連這個最簡單的差事都辦砸了,那麼自然是在皇帝那裡大失所望,而那些本就因為福王受寵而心有不忿的皇子大臣們,更是會趁機一哄而起,群起而彈劾,對於福王來說,當真是難以承受之損失!”
石大柱恍然。
連子寧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在我手底下時曰也是很不短了,一直都是掌著親衛營,做事為人,我是很放心的。不過,總不可能你一輩子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以後總是要出去獨當一面的。若不然的話,未免耽誤了你的前程,想要獨當一面,光是能打仗不成,還得知道些蠅營狗苟的勾當,這塊兒,你要長進,就得多瞧瞧,多看看,多想想,明白麼?”
石大柱心中一震,自然是趕緊答應下來。
“今兒個這事兒,有點兒意思。”連子寧微微一笑:“此次女真使節覲見,東北諸部汗王覲見,咱們只想著平平安安的,把自能撈到的好處撈到也就是了,卻未曾想著算計別人。只是別人來算計咱們,卻也不能就這麼讓人家轉了相應。”
“我本來不想拿這個做文章的,卻沒想到竟是恰逢其會,既然如此,自然是不能錯過這個天賜的良機。現如今局勢已經很明顯,乃是有人要算計福王,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不得,這一次的風波之中,咱們左右逢源,卻是能撈到極大的好處!”
(未完待續)
六零九 嫁禍
石大柱還有些不太理解,卻也知道,這是大人抬舉自己,能跟著大人聽到這番話,已經是武毅軍中上下難得的際遇,難得的殊榮,是以心中也是在不斷的琢磨著。
說了這番話,連子寧眼見得小安已經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而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衝,那火勢也是已經慢慢地起來了,有的地方,已經是竄出了火苗子,濃煙也是四處亂竄,已經是有不少人被驚醒了。
喧囂的聲音正從四處起來,向著這邊集中過來,就連屋裡,都是有了動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