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敢與狄青說道:“將軍,末將是萬萬沒有想到甘先生竟然是這般從潭州為我等籌集到了糧食,之後的事情,該如何是好啊?”
狄青看著龐敢與眾多軍將,慢慢開口說道:“道堅已經快船回東京取錢去了,解決之法就是我剛才所言的賠償之法,一頭牛賠付三貫錢。”
龐敢聞言有些驚訝,又道:“甘先生為了我等,當真是……唉……將軍,與我們說了吧,到底是何人非要置我等於死地?”
龐勇也怒道:“將軍,您就告訴我們吧。”
“是啊,將軍,我們都問了一路了,您皆是閉口不言,事到如今,您就說了吧。”
“我等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不顧我等戰陣奮勇,不顧我等功勳在身,就要在路上把我們逼成反賊,將軍,此等深仇大恨,末將便是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將軍,您與末將說了吧!”龐敢再道。
狄青看著眾多軍將義憤填膺的模樣,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諸位啊,此事不關你們,只在我一個人,你們都是無妄之災,此番回京了,你們也就安全了,不會再與我有絲毫瓜葛。此事就到這裡了,你們也不必再問了。就算你們知曉了,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龐敢聽得這般話語,更加氣憤起來,開口說道:“狄將軍不說,我等便去問甘先生!”
“對,我等去問甘先生!”
狄青只是搖著頭,擺擺手:“諸位散了去吧,把各自麾下人馬約束好。”
眾人只得跺著腳,垂頭喪氣而走。心中憋屈得緊,命都差點被人害了,不是一個人的命,而是一家老小的命,滿門抄斬的命,卻依舊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誰。
狄青所想,也如他口中所言,這些軍將,不過是因為他而受到牽連。韓琦是什麼人物?又豈是這些小小軍將能惹得起的?不告訴這些人,是在保護他們。回了京,交了大印兵符,這些人也就安全了。何必讓這些受牽連的人惹禍上身?
汴河可以直通運河,不大的船隻停在了碼頭之上,從潭州來的船家是第一次到得汴梁,激動不已,還想入城去長長見識。
奈何甘奇留下週侗守在船邊,還反覆叮囑船家不要離開,又讓周侗再到旁邊去租了一艘船。
甘奇帶著甘霸去取錢財,回到家中的甘奇,在吳巧兒還來不及高興的時候,就帶著諸多小廝抬著兩萬貫錢往碼頭而去。
為何要取兩萬貫?又為何要租兩條船?並非一條船裝不下兩萬貫錢,也並非一萬貫錢不夠賠付,而是甘奇十分謹慎小心,有備無患。
這個時代行船,安全性並不好,沉船時有發生。用兩條船,每條船裝一萬貫,即便發生事故沉了一條,也不至於誤事。因為事情萬萬誤不得,一旦誤事,狄青那就真要身陷囹圄了。
船隻在走,先南下,後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