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相府之中,韓琦與田況也在等訊息,曲子在唱,倒也不顯得急切,大概是知道甘奇此番無論如何也破不了局。
韓琦也覺得,橫豎都是自己要賺了,只待商稅監大事一出,韓琦出面接過商稅之事,然後把商稅之事辦得妥妥當當,功高勞苦,力挽狂瀾,萬事大吉。
皇城司的李明收到訊息了,急忙往皇城而去,這邊韓琦,自然也就要收到訊息了。
一人滿臉急切進來,大禮拜見,開口就道:“相公,大事不好,商稅監那邊打起來了。”
大事不好?韓琦卻聞言一笑:“哈哈……打起來了?甘奇甘道堅,勇武非常啊,還真就敢下令動手。”
田況聞言也笑:“恭喜韓相!”
韓琦擺擺手,示意要低調。
卻聽那人立馬又道:“相公,不是稅丁與人打起來了,是……是……反正就是那些圍衙之人與其他百姓打起來了。”
“什麼?”韓琦好似沒聽明白。
田況急忙問道:“你此言何意?誰與誰打起來了?百姓與圍衙之人打起來了?胡說八道,百姓豈會動手火併?”
“二位相公,當真是百姓與圍衙之人打起來了,也是圍觀的百姓先動手的,不知為何,就有許多圍觀百姓往人群中丟石塊,砸得許多圍衙之人頭破血流,然後就毆鬥而起,接著就成了大規模的火併,此時還正打著呢,打得不可開交,敵我都分不清了。”
兩位震驚不已的相公互相對視一眼,詫異的田況有些結巴:“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韓琦眉頭皺起,眼皮連連跳動幾番,手也在空中擺動:“不對,不對不對,定然不是百姓動手了,百姓如何會動手?”
韓琦當了這麼多年的官,豈能不知道汴梁百姓是什麼人群?又不是吃不飽穿不暖,就算心中有些什麼憤怒,普通的良民百姓也斷然不可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熱血上頭去主動挑起火併。
韓琦頭前看報紙的時候,看報紙中各種義憤的文章,韓琦也未真正當回事,因為他知道這文章寫成了花也是沒有用的,汴梁哪怕是滿城皆罵,也絲毫不會影響韓琦謀劃之事。
此時,他絲毫也不會相信真的是義憤填膺的百姓主動挑起火併。
田況也回過神來了,連忙說道:“相公此言有理,定然是甘奇安排的人手,趁亂在其中渾水摸魚。”
韓琦已然站起,嘴角連連抽動,說道:“我得進宮一趟,得快快進宮,速去備車。”
事情又出乎了韓琦的預想,向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了,甘奇的死局似乎也出現了生機。
此時的韓琦,必須入宮面聖,否則真的就是個竹籃打水了。
此時皇城之中,李明已然出現在了皇帝面前,只待稍稍開口一說。
老皇帝趙禎就已經勃然大怒,開口呵斥:“這個甘道堅,怎麼辦差的?朕百般叮囑與他,他竟然還敢讓麾下軍漢動手打人,豈有此理……”
李明聽得皇帝在罵甘奇,連忙又道:“陛下,火併之事,商稅監並未參與其中。是百姓與那些人火併起來了,事情起因,乃是有許多百姓往那些人投石所致,隨後便有零星毆打,片刻就發展成了大規模的火併。”
“百姓?圍觀熱鬧的百姓與那些商戶之家火併?”趙禎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懂。
“正是如此,商稅監衙門裡的人,沒有一人參與火併之事,卻是這衙門之外,打成一團,圍觀百姓甚多,人數至少有萬餘,擠得滿滿當當,打得昏天暗地……”
“如此大事,你怎麼還在此處?還不快快帶兵去阻止?若是死傷無數,朕如何對汴梁百姓交代?”趙禎怒而一語。
嚇得李明噗通跪下,立馬答道:“陛下,皇城司早已擊鼓聚兵,臣進宮之時,幾個押官已然帶兵開赴商稅監,不需多久,便能平息此事。”
趙禎聽得這話,稍稍安心,腦中開始思考一些事情,為何百姓會與商戶打起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趙禎不免就想到了近些日子的報紙,便又問道:“近來汴梁百姓對商稅之事,都是如何議論的?”
李明直言答道:“回陛下,近來汴梁之百姓,倒是極為關注商稅之事,不論是樓宇裡,還是瓦舍之內,或是街頭巷尾,到處都是百姓議論之聲,百姓之言,多是憤憤不平。”
“憤憤不平?如何憤憤不平?”
“陛下,百姓是對商戶抗稅之事憤憤不平,究其緣由,主要還是商人多利少稅,而百姓少利而多稅,如此心有不平。”李明答道。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