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給道堅,保準此事一定成。”
說著說著,趙宗漢就走出去了。
御書房內三個人,還在互相對視。
富弼假意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個……陛下,此事……”
富弼話還沒有說完,趙曙捂著口鼻,便是劇烈咳嗽起來,不知是氣的,還是真的有病在發作,一通咳嗽。李憲連忙進來,又是手絹,又是茶水。
話題說不下去了,文彥博與富弼兩人頻頻對視,還得上前關心皇帝。
皇帝咳嗽著,也還抬手擺了擺,李憲見機,開口:“二位相公且先回吧,有什麼事情來日再說,讓陛下休息一下。”
兩人拱手,不情不願走了。
趙曙的咳嗽,終於也止住了,卻坐在書房內久久不動,李憲伺候在旁,又是請御醫,又是給趙曙按摩捶背。
趙曙忽然問了一語:“李憲,你覺得朕是多慮了嗎?”
李憲一臉不解:“陛下,奴婢實在不懂得這些……”
“那朕問問你,道堅……道堅他……罷了罷了……”趙曙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問這話。
李憲聰明得緊,自然還是不懂,他說道:“陛下近來積鬱過多,每日處理這些朝堂之事,大事小事,雞毛蒜皮的,沒有一件是讓人舒心的。奴婢想啊,是不是弄點什麼解鬱的趣事到宮裡來,陛下看一看瞧一瞧樂一樂,興許這病也就好了,奴婢這也是聽御醫說的,說什麼勞逸結合,結合起來就好了。”
“你還懂得什麼叫勞逸結合?”趙曙笑著,這小太監大字不識幾個,用起來又極為順手貼心,又懂事又機靈,趙曙是真喜歡他。
“陛下,奴婢想了幾番,這汴梁城裡有趣的事情,莫過於相撲賽與戰球賽了,陛下難出宮,不若奴婢去南城外請一些相撲手與戰球隊入宮來比賽,陛下看一看樂一樂,勞逸結合,興許病就真好了。”李憲笑著說。
趙曙聽到這裡,嘆息一語:“又是甘奇,唉……得,你去辦吧,道堅這些事都弄了好些年了,朕一次也沒有看過,這皇帝啊,是真不好當。”
“奴婢遵旨,這就去辦。”李憲辦事去了。
留得趙曙一個人坐著,他開始認認真真想甘奇的事情,一個人想。還自言自語:“駙馬不該當官,興許宗漢說得有道理,既然不該當官,又何必事事想著他去做呢?這天下的事情,他一個人也做不完。罷了……”
倒也不知是什麼罷了,說來說去,可能還是覺得趙宗漢把這件事情做成了之後,就此罷了。
趙宗漢來鬧一番,最後還是個罷了,顯然這不是趙宗漢想要的結果。不過也並非一點作用都沒有,至少此時趙曙不那麼防備甘奇了,至少趙曙多少還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趙曙,興許就是性格太軟,又容易受別人的影響,他不是個壞人,只是這個皇帝,怎麼當都當得不順心。
富弼與文彥博二人一邊走一邊聊,慢慢出皇城,只是沒有想到皇城門口,汝南郡王正在等著他們。
卻見趙宗漢上前而來,堵住兩人去路,左看看右看看,沒說話,“呸”了一聲,轉頭就走了。
等這麼久,就為了“呸”這一下,倒也有趣。
兩個老相公又是對視兩眼,互相搖搖頭,富弼開口:“唉……直臣便是如此,不招人待見啊。”
“富相所言極是,自古忠言逆耳,自古直臣難做,你我做的都是本份,汝南郡王不懂你我的苦心啊。不過這位王爺若是真把事情辦成了,那也是樂見其成,也算他為國辦了一件好事。”
兩人互相作請,上車回家。
此時的甘相公,正在上高原,近兩千米的海拔,一路崎嶇慢上。
唃廝囉在高原東北,阿柴麻在其西南,但是阿柴麻的北方卻又在草頭達旦與黃頭回紇之處,過去就是西夏的甘肅軍司與西平軍司,也可直達沙州(敦煌),就是西夏的最西邊。
幾方的勢力範圍,多少有些犬牙交錯的意思,唃廝囉也毗鄰西夏,青唐城就是西夏西涼府。
要打阿柴麻,確切來說不完全是東西夾擊,也有一部分是南北夾擊,反正就是兩邊一起打。黃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大彎,彎上就是唃廝囉,彎下就是阿柴麻。
甘奇上高原了,在彎的中間走,約了董氈在一公城的南邊兩百里左右見一面,一公城是唃廝囉的地盤,在青唐城以南。
董氈先到了,在這裡等甘奇,敖包氈房連綿不絕,四五萬人馬,威風凜凜。
甘奇帶著萬餘騎兵而來,被大風吹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