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大家都赤著身子搖著蒲扇在門口乘涼。只有趙家老爺子一家人不用。“
“哦?那是為什麼?”我來過這裡,夏天的確熱得不行,悶燥的要死,若是坐在房間裡,不消幾個小時,絕對把人當包子一樣給蒸熟了。
“因為趙家的老宅非常的奇特,就像一個冰窖一樣,無論外面多熱,進去就陰涼無比,心神氣爽,而且有些身體不適頭昏腦熱的人,只需在裡面躺上片刻,也不治而愈。而到了冬天,裡面又非常暖和,臉爐火炭盆都不需要,雖然房子蓋了將近一百年了,由趙老爺子祖父傳下來,歷經三代,卻依舊非常堅固,再大的暴雨房子裡面也沒半點漏溼,所以這一帶,趙家老宅已經出了名了。”趙伯說的很快,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看得出他很瞭解趙家老宅。
“話分兩頭,我再說說趙家那三兄弟。老大是練武之人,當然也喜歡喝酒,不過他的酒量極大,尋常之人連番灌他都不得醉,於是在村子裡沒人敢和他對酒了,他身材魁梧而且熱情好客,只是性情過於火爆,言語兩下不和,拳頭就上去了,趙老爺子沒少為他兒子擔心,好在後來把老大媳婦娶進來,趙大才漸漸安分下來,但是他對最小的弟弟卻格外的好。
後來老二也成親了,兩個哥哥年紀開始大了,心思也多了,尤其是兩媳婦過門,自然對這個不是嫡親的小三叔有了不少想法。老三是明白人,知道家裡經常排擠自己,也就更加發憤讀書,從很小就要求寄宿在學校,幾乎不再家裡住。那時候大學生何其榮耀,但考試的難度也可想而知,尤其從農村考取,真的聽上去彷彿天方夜譚啊,不過好在老三天資不錯,加上非常用功,倒也有很大的希望。
可是兩個媳婦以及她們的婆婆並不想這麼算了,她們經常去攛掇老頭早點確定房子以及遺產的繼承,並說老三沒有資格來得到應有的一份。不過趙老爺子究竟是如何想的,那就天知道。
總之事情發生在高考前的一個月,一個夏日的晚上。老爺子對老三一再要求回家住,吃好點睡好點,雖然老三拒絕了多次,可能想想為了考試,最後還是回來了。
一家人終於坐在一起吃了頓飯,村子裡的規矩女人是不上桌的。於是三個女人們端著飯碗去外面走動,這也是老爺子要求的,把她們都趕了出去。
於是老宅裡只剩下父子四人,坐在餐桌的四個角上,老大埋頭喝酒不說話。老二倒是客氣的勸弟弟吃飯,只是那口氣不像是和自家兄弟,倒像是對外人,客氣的過了份,老爺子什麼都沒吃,只是抽著煙看著三個兒子。
趙家習慣在客廳吃飯,諾大的房間裡擺著張方方正正的老木桌子,上面正好是高高的橫樑。門外已經擦黑,星星也能看到少許了。“趙伯吃飽喝足,抽了根菸,我雖然聽的很有趣,但心中不免疑問,他為何對當時的細節如此瞭如指掌,彷彿就在現場一般。
不過趙伯沒有注意我眼裡的疑問,繼續敘說著。
“老大一個勁的悶頭喝酒,可能大部分家庭都是這樣,老大往往敦厚朴實些,不善言辭。倒是經常出入村委會與人交際甚廣的趙家老二,一直與久未蒙面的弟弟,只是這熱情的談話讓人總覺得有些例行公事般的虛假。
酒過三巡,菜略見底。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他咳嗽幾聲,將菸頭扔到地上,用自己的黑色園頭布鞋狠狠的踩了踩,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三個兒子也察覺了,互相不說話,等著父親說出來。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告訴三個兒子。自己所有的財產會分為三份,三人各拿一份。可是那些微薄的錢財並不是重點。大家想的都是這所神奇的老宅。可是沒等老爺子說完,老三忽然冷冷地說話了。
‘我不要我的那份,我也不要房子,如果能考上大學,我不會再回來。’老三說完,起了身子,老大顯的很驚訝,也很痛苦,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卻忍著不說。
老二則很高興,但又設法不想表現出來,只是低著頭用手推著鼻子上的眼鏡,用手遮蓋住臉上難以剋制的笑容。
老爺子更是驚訝,然後則是不解。
正當滿桌子的人各有各的表情時,忽然從橫樑上撲的一下掉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砰的一聲砸在飯桌上,天色很暗,大家嚇了一跳,也都沒仔細看。
等大家仔細一看,都倒吸口涼氣。
桌子盤著一條蛇。大概搪瓷杯口粗細,青底黑紋,蛇頭對著老三,還在往外吐信。這蛇不小,雖然沒有拉直來測量,估計也有三米多長。其餘三人都嚇得離開了座位,就是平日裡向來膽大的老大也嚇白了臉。
‘家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