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獸血,轉身便走,嚇得慕容凰身邊的宮女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慕容凰從欄杆上站起身來,只覺得頭暈乎乎的,她冷聲叫道,“站住。”
說罷,端起那晚溫熱的獸血,一飲而盡。
濃烈的血腥味兒灌入喉中,忍住想要作嘔的衝動,擦了嘴邊的血跡,她冷聲說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雪不語轉過身來,盯著她,冰藍色的眸有幾分審,他揮了揮手,宮女和侍衛紛紛退了下去,聽香小榭瞬間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我的心臟被青龍剜走了。”摸了摸心口的地方,那裡分明還跳動著,是那樣鮮活的跳動著,她就更疑惑了。
雪不語看了看她,走到她的跟前,纖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那樣光滑柔嫩的觸感,竟有些不願放手,“你要感謝,這世上,有一個如此愛你的人。為了救活你,願意把心給你。”
。。。
 ;。。。 ; ; 那女看到這一幕,迅速的跑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慕容凰扶起,看見她胸前一個巨大的血色窟窿,似乎心都涼了半截。
她若是早點來此,凰兒又何苦受這種折磨?
又轉過頭,看了看一旁的男。
那男蹲下身來,檢查了慕容凰的傷勢,替她探了探脈,脈象很微弱,不過好在還有,也不知道是誰下這麼重的狠手,簡直是慘絕人寰。
“可有法救她?”女擔憂的問道,聲音溫柔似水,像是山泉流過,叮咚作響,只這樣聽起來,便覺得渾身都為舒暢,而那一份擔憂怎麼都抹之不去。
男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她傷勢十分嚴重,我剛剛看了看,她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如今,失血過多,又被人剜去了心臟,情況十分危急。”
“無論如何,都得救她。”白衣女堅定的說著,“我已經對不起棠兒了,不能再對不起她了。”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男有幾分猶豫,不知當不當說。
“無論任何代價,我都願意。”白衣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遺憾了。
“無心,則死,除非能為她換一顆心臟,而心卻不是隨便能換的,需是至親之人才行,你知道,海棠公主已經死了…”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口,知道她,已經明白了。
“換心…”白衣女摸著自己的心口,喃喃的說道,倒不是怕,而是內心曾裝了一個人,至今也無法釋懷,是否去掉心,便會忘記?
很久之前就想忘記了,如若能忘,她又何必痴苦了這麼多年?
憐惜的看了一眼慕容凰,點了點頭,“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以後,就麻煩你好好照顧她了。”
“嗯。”男輕輕的點了點頭。
………
數日後,聽香小榭,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雪白的衣裙從檀香木的睡椅上厚厚的鋪了下來,純潔無暇,領口的貂毛包裹著略微尖尖的小下巴,膚若凝脂,被陽光一照,竟有些如玉的溫潤。
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彎曲著,厚如蝶翼,臉頰上有些粉紅的顏色,氣色倒是看起來不錯。
銀墨色的長髮流瀉而下,與雪白的衣裙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榭周圍,開著滿地緋紅的曼珠沙華,地上還有厚厚的積雪,紅與白,搭配的天衣無縫。
微微睜了睜眼,溫和的陽光便照進了那暗紅色的眸裡,清冷又耀眼。她坐起身,周圍很空寂,風景很美,她卻無心欣賞,似乎是睡了很久,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來,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她摸了摸心口,感覺那裡有節奏的均勻跳動著,生命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傳了出來。
為什麼,心還在?
她記得,她的心臟被剜走了,是那麼深切又痛楚的記得。
起身,從睡椅上走了下來,精美的靴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幾聲響動來,立即便有侍女注意到這邊。
幾個身著宮女服的侍女跑了過來,見到慕容凰醒來,個個臉上都露出驚喜的表情來,一個侍女趕緊走上前將她扶好,說道,“公主殿下身剛好,可別到處亂動,鳳體要緊。”
。。。
 ;。。。 ; ; 那一瞬間,慕容凰只覺得身體裡的一切力量都被抽走了。
疼,她到那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做疼,以前**上的那點疼痛與這次的剜心之痛比起來,根本就是撓癢。